第十一章(1 / 2)
回房的时候,谢云锦留了意,唤了几个宅子里的老仆人,问他们淮阴王是谁?
仆人们说只是个不入流的王爷,旁支中的旁支,不过得了个虚名,领点俸禄过日子。也没什么能力,也入不了朝堂,百姓们也大都从没听说过他。
“这样说来,只是个平庸之辈了?”谢云锦问道,“那怎么会和世子有来往?”
“他跟世子年龄相仿,从小在一处读书。后来王府有些败落了,就不怎么来往了。近几年不知怎么回事,忽然走的勤了点,但也只是点头之交。”
谢云锦却觉得不对。看薛南山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点头之交,相反,好像对他还有点忌讳。
她心中存疑,吩咐老仆人先去了,自己则回到房中,找了处安静地方坐下,侧耳听听那边的动静。
这房间离议事厅不算太远,勉强听得见说话声。只听那里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的确是个年轻男子,颇有点散漫。
“世子爷真是好不懂规矩。”那男人笑道,“为何娶亲不告知我?礼我都备好了,却迟迟不见消息。今日差人来问,才知道你不声不响的竟完婚了。这么大的事,你都不摆个宴席请人来喝酒?”
“淮阴王恕罪。我身上有疾,成婚一切从简,连宅子都是现搬的,别说摆宴席了。”薛南山咳嗽了两声,“家中亲友都只大概告知,没有宴请,又怎么好意思去告诉您呢。”
“别您啊你啊的。你这点借口,打量着蒙谁呢?”淮阴王哼了一声,在厅中走了几步,“我今天本来是兴师问罪的,结果等了你快两个时辰,等得我是什么气都没有了。”
“哦?这么说来王爷是来问罪的?那我可真罪该万死。”薛南山调侃道,“虽然我死不足惜,但只怕王爷今天来不止为此事吧?”
“也没什么,不过是知道你快死了,特意来问候问候。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也得见你最后一面不是。说不定还能顺点金银珠宝的做个念想。”
“你这邪魔外道,心思歹毒的很啊。”
两个人同时大笑起来。谢云锦哪里听过这种浑话,吃惊地皱起了眉。
一个是堂堂世子爷,另一个好歹也是个王爷,怎么讲话这么轻浮。究竟是没教养,还是……太过熟悉的缘故?
厅中传来了盖碗的声响,像是两个人在喝茶。
“你这宅子倒是别致。我逛了半日,看着风水摆设倒挺讲究。”淮阴王说,“老侯爷安排的?”
“除了我父亲,也没人有这个能耐了。只是刚住进来,不大习惯。”
“对了,听你府里的下人说,你成婚当日居然来了刺客?你这又是惹上谁了?”
厅里忽然一片寂静。过了一会,传来了茶杯搁置的响声,放得有些重。
“敢问王爷,是听哪个下人说的?”薛南山的声音有些奇怪,像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好快的嘴啊。”
“这我可不敢说。万一你发落了他,就是我的不是了。”淮阴王大笑道,“怎么,你不想让人知道?”
“这世间有些事,知道得太多未必好。即便你是王爷,也难保就不会惹上什么。”薛南山冷淡道,“既然是冲着我来的,我自当解决。你就不必多管了。”
“好吧好吧,我只是随便问一句,你倒是生气了。”淮阴王语气轻快,全无一丝不悦,“说来尊夫人怎么不见,我可听说是个美人啊。”
“看来我府里的下人没少跟您说啊。”薛南山冷笑起来,“王爷当真要见见?那我请内子出来就是。”
谢云锦神色一沉。这时淮阴王却又笑了起来,放下了茶杯。
“不必了。”他对薛南山道,“小王一向爱追逐美色。万一我起了歪心思,你我这交情可就付之一炬了。”
言毕,便起身告辞。薛南山送了几步,淮阴王只说不必再送,道别后便离开了。
他走后,薛南山将一个老管事叫了过来,低声问是谁把消息透露给了淮阴王?
老管事却道不知,这宅子里拨来的人都是精挑细选过的,更何况世子爷亲自吩咐了不要多言,谁敢说出去呢?
“嘴这么不严实,我看舌头也不用要了。”薛南山心不在焉地说,“你悄悄去查,如果查出来的话,就割了他的舌头。”
老管事答应了。正要出去时,却听到一个婉转清丽的女子声道:“世子稍安勿躁,先不必急着发落人。更何况还病着,就别见血了。”
薛南山抬起头,看到谢云锦缓步出现在门外,正静静看着自己。他顿了片刻,挥了挥手示意老管事先下去。
“夫人来得倒巧。”薛南山对她一笑,“莫非都听到了?”
“自然是听到了。”谢云锦不打算瞒他,便点了点头。
“那你倒说说,都听到什么了?”
“你不必疑心我,我不会害你。”谢云锦看他脸色不好,也不愿与他多做解释,“如果不是听你说要割人舌头,我也不会出来劝你的。”
薛南山坐在椅子上,摇着折扇,眯缝着眼睛看她。谢云锦走上前来,缓缓坐在他旁边,轻轻抚平了衣裙。
“你当真觉得会有人说走嘴吗?”谢云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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