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 / 2）

—我不要!他名字像我前男友!

—……

这…

唉，算了。

天美今天铁了心要演我。

一声“Defeat”响起，顾一无默默举报了挂机的打野之后退出了游戏。

好无聊啊。

…

【十二】

放假的时间总是过的特别快，好像睡了几天，玩了几天，就开学了。

顾一无此时和徐霖坐在教室里，徐霖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顾一无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徐霖的脑袋，软乎乎的。

教室后面的刘雨欣和许妍看着他们的互动，感觉要被粉红泡泡包围了。

“他们好有爱啊～”

“我想起一句话——”

“啥?”

“有些直男，和女孩子说话完全没有技巧，和兄弟调起情来倒是一套一套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也不一定啊，谁说他俩是直男了哈哈哈哈哈——”

“嘘——”

顾一无留着耳朵听着后面女孩的嬉笑声，满不在乎地继续摸着。

“秦晗秦晗!”徐霖来了精神，突然坐起来，眼里亮晶晶的，一个多月没见难免有些激动。

“嗯哼～”秦晗哼着小曲走进来，手搭在书包上，过来坐下。

接着白毅和杨明起也来了，坐在一起互损打闹。没有人提起顾一无在博物馆的事情，好像从来没发生过似的。

过了一会儿，何丽萍走了进来。

顾一无看着她走进来，像是看着一颗安眠药。

接着照例是一通不知道是啥的胡说八道，顾一无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偏头一看徐霖，发现这小子竟然在认真地记笔记。

!

???

黑人问号脸。

顾一无扯过本子浏览了一下，大概就是早上七点二十开始军训，晚上十点下晚自习回寝室，十点四十熄灯睡觉之类的事。

顾一无才不记这些，有徐霖呢，不用操心。

…

第二天早上，顾一无走出寝室的时候，内心是有点期待的。

人都是贪婪的，一个苗头可以长成大树的。

但显然顾一无的期待落空了。

江城不在楼下。

顾一无有些失望，眉眼都蔫了。

这种感觉麻麻痒痒的，就像是一直特别亲近你的小狗突然和你不亲了，不来舔你的手也不跟你玩，怪让人不舒服的。

第一天的军训没什么好玩的，教官是个很温柔的老大叔，背挺得笔直笔直的。

晚上在教室里，何丽萍要求每个同学写军训日记，还要求上交。

顾一无发了好一会儿呆，实在不知道写什么。他往徐霖那边瞥去，发现徐霖早就写完了，正在自己的小本本上乱戳。

趴在桌子上垂着头，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没有什么好写的，暗搓搓地戳了戳旁边的秦晗，想看看他的。

“午后的阳光打在队员们的墨绿的帽檐上，在大家的脸上投出明暗而深邃的轮廓。前面队友的汗水随着手臂的摆动而洒落在自己的手臂上，又顿时与自己手臂上的汗水融为一体。在这个时候，大家的心，都是一致而统一的。……”

又拿过杨明起的看看，“军服、军姿、齐步、压脚尖、正步、方阵、分列式与打靶，还有军训日志、拉歌、合唱、文艺表演与文艺晚会。军训生活简单而不枯燥，想练好但不能急躁，有历练的痛苦也会有甘甜的回报。我爱着具有节奏感的日子，我爱这大家团结一致的日子，我爱这苦尽甘来的日子。......”

呵，男人，虚伪。

“军训日记模范范本，”白毅递过来一本书，“要吗?”

“!”顾一无抬起头，眼睛都亮了，□□裸的眼神毫不掩饰内心的想要。

旁边三个人看着他的模样，像只想要骨头的小狗似的，笑开了。

晚上杨明起拉着一堆人去打球了，徐霖和顾一无先回了寝室。经过上午的打扫，看起来还算是干净整洁，嗯，至少比隔壁某个常年堆积臭袜子的寝室要好。

徐霖打开日记本，顾一无在浴室里冲澡。

2015 08 26 晴

今天无子又很早就走了。没有等我。

不知道是不是和江城一起走的。

什么时候，他才能回头看看我呢。

感觉他跟那个江城的关系越来越好了。

都是一米八的大个子啊，羡慕。

好登对。

好怕你会被抢走。

好想告诉你，

我喜欢你。

顾一无，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

徐霖喜欢顾一无，从初一到现在。

三年。一整个初中。

徐霖也不知道，这份感情是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好像，突然就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了。

这种暗恋一旦开始，就像窗台前的那盆绿萝一样，长疯了。

他不敢告诉顾一无，他怕说了之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现在这样，一点点亲近着，也挺好的。

可是喜欢一个人又怎么甘心只做朋友呢。

以前顾一无对谁都冷冷清清的，好像永远都冷静并自持着，像是情感缺失似的。只有和徐霖待在一起的时候笑容会比较多。

但现在江城的出现，让徐霖有些害怕了。那种害怕就像小时候担心自己的玩具枪被别人抢走一样，憋的人心里难受。他总觉得顾一无和江城在一起时是不一样的，好像多了些生气，不再像是冰块了，像是夏天里冰柜里咕噜咕噜冒着气泡的可乐。以前顾一无藏起来的情绪，现在全都装在气泡里面溢出来了。

他既希望顾一无恢复到和从前一样的小太阳，又不希望他和其他人走得太近，他想要顾一无的世界里只有他。

徐霖揉了揉脑袋，合上日记本，走一步看一步吧，目前是只能把这些感情全都打包卷起来塞进心里了。但他想让顾一无一步一步接受自己。

接受他有个特别要好的兄弟。

接受这个特别要好的兄弟是同性恋。

接受这个同性恋兄弟喜欢他。

…

军训第二天，天阴阴的，太阳躲在乌云背后，看起来今天的天气不怎么好。

顾一无推开寝室门，这个熟悉的动作他已经做了无数次。

但是今天，好像有点什么不同了，至少跟昨天不同。

顾一无轻轻地合上门，三个睡懒觉的家伙还在梦里，他下意识地往楼下望了一眼，立即被一抹身影吸引了。

一团酒红色的阴影打在旁边的灌木丛上。

是江城啊。

江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