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期(1 / 2)
侍卫带着凤凝到了亭子后,便退下了。
她在亭子外静立一会儿,那个清冷的声音才开口道:“小白,坐吧。”
她走到他对面坐下后,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片刻之后便收了回来,从袖中取出一个小药瓶放在了他面前,道:“这颗药应能让你昼夜如常,不再置身冰雪岩浆。”顿了一下,又道:“不过这药尙无法完全解开你身上的修罗散,但保你七年无虞是没问题的。”
这是她第一次明确地说出他的病因,没有任何的迟疑和顾忌。
他没有应声,仍是看着那一方天空的深处,神色寡淡,姿态闲然,那淡漠的视线仿若在寻找着什么,又仿若只是焦点随意的摆放。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她在等着他开口,又纠结着要不要主动开口...
“七年之后呢。”
她终于等到他开口了,思量了一下,道:“若七年之后,你还想活着的话,那就派人去找我吧。”又伸手敲了敲那个小药瓶,叮嘱道:“这药记得服下。”又有些不放心道:“还是现在就服下吧,苍鹰,你去倒杯水来。”
这个侍卫又看向了自家主子,她无奈地抵着额头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这是药,又不是毒,你要是早点倒杯水来,你家主子就能早点服下药,这身子也就能早好一些。”苍鹰又迟疑了一下,才道:“主子稍等。”
片刻之后,苍鹰端着一杯水过来了,将水轻轻稳稳地放在桌上后,便迅速归位,继续在一旁候着。
她拿起那杯水放在了他面前,道:“水来了,先把药服了。”他仍静坐着未动。
这又是闹哪样啊,谁又惹着这个固执的死小孩了,唉,算了,我就再当一回善解人意的亮小姐姐吧,她起身走到他面前,挡住了他片刻的视线,蹲下身后,拿起那只冰白的手,将药倒在了他掌心,等着他吃进嘴里。
他简单扫了眼掌心的药,凝视着那双正望着自己的琉璃目,道:“这药没毒吧。”
她蓦然哼笑了一声,又正经道:“放心,我这个妙春医馆的镇馆之宝还是要点名声的,再说了,我要是把你毒死了,我那好几百两的诊金向谁要去,所以还请世子殿下放心,我这个人还是很惜财的,快把药服下吧。”
他又扫了眼掌心的药,再次凝视着那双琉璃目,道:“这药苦吗。”她耐着性子道:“不苦,一点都不苦,快服下吧。”旋即又有些洋洋自得道:“常言道,良药苦口利于病,我这可是良药不苦更治病。”
话音刚落,那个清冷的声音又道:“这药甜吗。”她最后的一丝耐心终于被他成功耗光了,吃个药而已,磨磨唧唧,唠唠叨叨的,有完没完啊!
“张嘴。”
他侧脸去看晚霞了。
啧,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一只手拿着药丸,一只手捏开他的嘴,直接将药丸丢了进去,又迅速敏捷地抓起桌上的那杯水给他灌了进去,旋即一袖子捂住了他的嘴,不给那颗小药丸任何逃脱的机会。
苍鹰在一旁都看傻了眼,自家主子身份尊贵,何曾被人如此粗鲁地对待过,但思及馆主也是为了自家主子好,便强忍住了拔剑的冲动,但,是可忍孰不可忍,心里默默决定稍后去找德叔领罚。
凤凝放下茶杯后,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大功告成了,还是简单粗暴要来得有效多了。
苍鹰看了一眼趴在石桌上一动不动的主子,嗖地一声,利剑出鞘,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又倏地一下,跪在了地上,整个动作不过就在眨眼之间,根本不给某人反应的时间。
这个侍卫面色沉痛,神情却异常坚定,“主子,属下失职,这就以死谢罪。”
凤凝忙拦着他道:“快把剑放下,你家主子还没死呢,只是睡过去了,你以死谢什么罪啊。”
苍鹰闻此,便收起了剑,她又长舒了一口气,对他解释道:“我怕你家主子用内力将药给吐了出来,便在药里加了些安眠的草药,行了,你把你家主子背回房休息吧,我也该回去了。”
凤凝回到太子府时,太阳已经落山了,朦胧的暮色笼着辅首衔环的红漆大门...咦,大门怎么关了,相公不会将我逐出家门了吧,天呐,不要啊!即将抓狂的某人又一秒冷静了下来,自嘲般地炫耀道:“真是杞人忧天,我这么又体贴又漂亮的娘子,相公怎么可能舍得把我逐出家门。”
刚准备敲门,一个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了她身后,道:“娘娘,这边请。”
凤凝跟在严漠身后绕着太子府走了小半圈,最后停在了一棵梧桐树下。
严漠道:“娘娘,殿下让您爬树进去。”她错愕地啊~了一声,旋即一声惊呼,“什么,相公真这么说的?”
严漠有些不自然地闪了闪眸光,迟疑了一下,道:“这,确实是殿下的意思,还请娘娘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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