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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只进不出、有来无回,当真霸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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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间,弘楚已在这到处覆盖着血红咒印的寝居中呆了数日。

日子其实比在水牢困着的时候要好许多,他能在有限的空间里自由活动,可以看到日升月落昼夜交替,还能把每日送来的新衣物换着穿、用餐餐不同的丰盛菜肴惯坏自己的胃……可是他却比还在水牢时要烦躁不安地多,原因无他,只因为每天晚上身旁都会多一个人——虽然那人每日都是早出晚归,但确实是夜夜都留宿于此,这也就意味着弘楚从被送到此地到今日,没有一日睡过一场好觉。

即便那魔教少主纪天纵举手投足间完全就是一副全然无视自己的冷淡模样,可弘楚还是因为警惕而夜夜不得安睡,待得好不容易熬了三天,作息时间这才算是稍微颠倒了些许。然而这也意味着他虽然能在晚上勉强保持清醒,白日却要花大半时间在补眠上。

这么一来,他白日活动时间被压榨,再加上无处不在的血红咒印屡屡碍事,根本没有任何进展的逃出计划让这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一日比一日烦躁,以至于他昨晚甚至在一时冲动下采取了试图和那魔头沟通以获得信息的招数,只不过效果不尽人意,因为不论他说了什么都被对方给无视了……

弘楚无意识地抚摸着脖颈处缠绕的布条,站在窗前出着神,目光放空了片刻后,突然变得咬牙切齿起来。

一想到昨晚场景他就来气,这人有没有点基本礼数?自顾自得躺下就睡,别人在他旁边对他说话,居然没半点反应,难不成自己在他眼里真的就是团空气不值得他关注?

既然这么不屑,又干什么非要把自己关在这里?放自己走不好吗?

他一时气闷,瞅着身前半开的窗户,一想到自己根本没法触碰到这小小木窗就更为恼火,憋屈感让他当即狠狠地伸手试图去将其推开,毫不意外地,血红咒印悄然无声地出现在他的掌前——一如此前千百次那样,虽然不会造成什么伤害,但就是如一堵透明的墙般将他与窗户相隔开来,根本触碰不得。

弘楚烦躁之下,干脆凭着一股意气全力调动体内灵气向着双掌汇去,试图与其硬碰硬,奈何设那血红咒印的是个高人,看似轻薄咒印在这平日里可开山裂石的巨力下犹自岿然不动,稳稳当当地半点颤抖都没有。

弘楚咬牙坚持了片刻,到底是支撑不住,停下手来喘气不止。“白”虽然体内仍有灵气,也能运用,可耐力实在是差劲,但凡调动灵气必会感到紧随而至的头晕目眩与脱力颤抖,更别提是拼尽全力地大幅度调动了,那种反噬的痛苦常人根本无法想像。

化境以来,弘楚很明显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状况的江河日下,在施法上,在耐力上,甚至在身体素质上。

记忆里几年前他头几次去看师兄的那段日子,师兄就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这般衰弱下来的,如今……他终于是明白了当初伊修明的心情。

那种苟活于世无能为力的感觉,对于此前曾也风光无限百里挑一过的化境前大圆满来说,不啻于是一种痛至灵魂的煎熬,直能叫人肝肠寸断,失却生的希望,故而才有那般多的修仙者在化境为“白”的初期便选择自尽,只因前后落差着实太大,活着还不如死了。

余下因为各种各样执念活下去的,无一不是颤抖地捡起被命运碾碎的自尊,一寸一寸缝补起来,勉强维持住做为一名活人的尊严。

从这点上,身为一名“白”却好好活在世上这事本身,就是件足以令旁人敬佩之事。

弘楚靠着身旁木椅的支撑,过了好一会儿才熬过漫长的眩晕与无力,他深深吸了口气,内心升腾而起的、属于活下去渴望重新让他振作并冷静了下来。他抿了抿唇,将行动起来格外碍事的外套褪去,留下里面用布条将双袖缠绕起来的单衣,一如这几天每日所做的那样,在确认过窗外短时间内不会有侍卫走过后,开始了他有规划性的锻炼。

既然灵力无法随意使用,最起码得保证身形的敏捷,不能因为是“白”就理所应当地把这一块给荒废了,尤其是他现在还深陷敌营,形势更为严峻。

拳头俯卧撑、单腿起踵、仰卧屈腿……这般最为基础的动作,成套成套的做下来每次也都让他气力枯竭、难受至极,不过好在付出是有回报的——虽然身为“白”身子底子较常人弱得多,进步也慢得很,到并非全无作用,坚持锻炼下来还是能感受到进步的。至少弘楚从第一日的上气不接下气、边做边恶心干呕变成了如今虽然气息急促但能顺利做完的程度,待得再巩固个几日,或许还能做到多添加一组训练量。

程度虽然不高,成果也还不算理想,可弘楚本来一开始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如今能有这般成效他已经很满意了,只是在满意的间歇,他也有疑惑过为何之前从没听说过哪个“白”还能锻炼体能,上弦阁里根本没有这样的例子,到底是因为是前人没人像他一样尝试过,还是因为他比较特殊?

前者可能性实在太低,可若是后者,他和其余人又是在哪里有了区别?

这个疑点在如今的情势并不紧迫,所以弘楚在想了几次无法实证后,也就不再去想它了。

第一组,第二组,第三组……

正锻炼地热汗朝天的时候,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鸟鸣声,扑棱翅膀的声响自窗外远近不定地转了一圈后,陡然变得近在咫尺,引得弘楚转头看去。

只见窗台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只成年男子半个拳大小的麻雀,敛着翅膀蹦跳着来到靠近房间的边沿处,歪着小脑袋用黑豆一般晶莹小巧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

“……”

弘楚嘴角勾勒出一丝善意的微笑,并没有停下手中动作,边打量着这偶然进入的小家伙边继续着他的俯卧撑。

在这住了这几日,他早已判断出此处该是一处细长峡谷,从屋中的角度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头东面是看不到尽头的狭长平地,其上被无数石头建成的房屋所覆盖,诡异且阴森;正西面倒是视线开阔,目光所及除了头顶广阔的天空和下方奔腾不休的未知河流外,就只有两旁高耸入云的山崖分割着南北两侧,穷尽目力,都没法看到其的尽头。

天地之威是如此壮阔,冷冷地昭示着身处其间插翅难飞的人们是多么渺小。

在第一次见到窗外飞过麻雀时,弘楚是诧异的,毕竟此处地形最多只能看到苍鹰翱翔,麻雀在这种天沟之下根本没法生存。

那么为何此处会出现这种弱小生物呢?

因为这个疑问,他开始对周遭环境产生了怀疑,并且在头次见到麻雀的那天,用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费力往下苦苦张望——毕竟窗户视角无法改变,他只能尽可能调整姿势维持所需视角,最终结果值得雀跃,因为他终于在某个角度的眼角余光中,在那断崖下方发现了一处毫不起眼的、细针一般大小的绿意。

下面是有林子的!虽然他没法具体判断那林子究竟有多大,不过从那因为距离过远而几乎要看不出轮廓的枝叶大小来判断,那些树木必然不小,故而他判断崖下应该拥有一处广阔森林。

有森林,那么通向外界的关键会不会在那森林中?

不管这个设想有没有确切证据,其中蕴藏的无限可能性都让弘楚感到惊喜,并一心记挂上了崖下的那片森林,也因此,他如今对任何一个来自崖下森林的东西都抱有浓烈的好感,哪怕只是弱小的麻雀。

这几天弘楚见到的麻雀也不少,一天从清晨开始直到日暮时分,总是时不时能够听到窗外叽叽喳喳地各种鸟叫声,不过要说真正飞进来的“拜访”他的,今天这倒是头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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