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1 / 1）

金戈鸣，烽烟起。

黑云压境，北风呼啸。

漫天狂风裹着雪卷起战场上的沙砾，寒天冻地冰塑了一片片征战士兵的残骸。

在广袤又萧索的黄土地上， 两个伛偻着腰身，裹着破旧厚实的皮衣的身形正在一步一步缓慢地前进。

他们是流徙了二十多天的贫民，在这个战争四起、令人夙夜忧寐的的天地间挣扎着谋求一条生路。村庄凋敝，庄稼荒芜，耕作的家牲早就在战乱中或被抢、或被卖，人力劳作一年下来也几近无所收成。于是越是贫瘠，越起兵祸。

走在前面的一人，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农，多年的日头下的劳作和贫苦的生活早早压弯了他的腰。满脸的皱纹和长着冻疮的皴裂的大手，早早地让他看上去像个行将就木的可怜老头。另一个是个瘦巴巴的青年农人，额前的头发细而枯黄，脸色也是吃不饱饭的干黄。他眯着眼睛、缩着脖子，裹着全身最值钱的家当——他的皮袄，跟着他爹，在黄土地上蹫蹫前行。

他们要去北大营。老头是当年陈总旗下的一员老兵，戍边五年，伤了右手腕，却平安活到役满回了家乡。却不曾想到，乡村难以生存，活命难，谋个前程更难。不得已，他带着仅有的一个儿子去往北大营，当兵只求吃饱饭，得些活命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