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4（1 / 2）

*强势的资本*

男人们在岸边开了小块浮冰，他们在垂钓冷水大鱼，穆提觉得跟努列一见如故，两个男人一壶热酒，天南地北地开聊。

穆然已经在营地空地布置好烤架，我们今日的晚餐，野烤鲜鱼。

烤熟的肉香让我的内心蠢蠢欲动，我决定帮穆然一起烤鱼。所以，我和穆然开始十分愉快的边烤边吃。

玫玲独自坐在一边，自从冬泳之后，这个女人感觉有些不同。

瑭部和卿部的部众坐得离我们很远，奎托跟他们在一起。

穆然问我：“冷水鱼生吃，你尝过吗？”

“联盟三大星球都有高级料理店吃刺身。”我点头，回想起刺身的美味。

玫玲嗤笑：“在我们原生星球，生吃就是最基本的肉食方式。”

我想起三叉戟的米其林食堂，想起锡仑说的高级美食，的确，在我生活的那个世界，一切都会被赋予价值认定，联盟三大行星里面，价格昂贵就是高级。

“星际文明一向如此，谁强大谁就可以定义价值。”

不远处垂钓的穆提，显然是听到了我们的闲聊。

“强加的价值定义，又何止在饮食，在行星政体、在星际种族之间，无处不在。我说你高贵，你就是高贵的，我说你低贱，你就是低贱的。”

玫玲的叙述很平常，但内容绝不平常。

因为他们的参与，让我们的话题不在仅仅限于我们的话题。

“银河系执政联盟的法律规定种族平等，默山星球是联盟的自治星，享受同等的法律保护，至少在联盟之内不会再有种族歧视。”

我试图客观陈述。

“阿椤，你出身在尼波星球，你的星球历史悠久，积淀深厚，是掌握科技命脉的智派大本营，纵观星际，谁又敢轻视尼波星人。”

穆然的脸上有超乎年龄的沉重。

“看看我们的星球，气候恶劣，设施落后，能源稀缺，经济凋零。在星际间的只能从事劳动价值最低，却最危险的捕兽贸易！默山之民的后代没有出路，他们既不能融入钛钽星人的武装部队，也没有尼波星人的教育条件，只能靠自己，闯出一条活路。”

显然，我的客观在穆然提到的事实面前，不堪一击。

“如果不是在捕兽行业独占鳌头，恐怕在英仙座旋臂已经没有立足之地。钱，对于默山之民太重要，只有钱才能体现我们的价值，让我们感到安全。”

玫玲在阐明默山之民的价值观。

“你们缺的不是钱。”

努列抛出手中吊杆的鱼线，没有回头。

穆提、穆然和玫玲都望向他，等待答案。

“默山星球缺的是资本，让联盟其它种族重视的资本。”

努列的回答，“钛钽星人能有今天，可是用了上千年的时间打败强大的美雅星人，用鲜血成就卫国战争的胜利，威震星际，才让他们得以站在联盟权利之巅，搏命就是钛钽星人的资本。”

“想要让自己的价值观得到尊重，就要让自己站在高处，成为强势的文明。”

努列身前冰洞里的浮漂动了动。

穆提眼神直直注视着海水中的浮标，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过了很久，他才开口，“龙塞达，棋盘湾的流浪人富豪。”

听到这一句，我知道穆提已经派人到霍都大区核实了我们的身份，这是恰恰努列精心安排之后，想要的结果。

玫玲转过脸看向努列，篝火在雪地的反光映在她明艳的脸上，忽闪忽闪，让她整个人显得难以琢磨。

她开口问道：“龙塞达，你来默山星球做什么？”

“新婚旅行。”努列挑挑眉头，望向永冻海的远方，“来参加默山星球著名的捕兽季观光，顺便做做生意。”

浮漂颤动幅度加大，努列一把扬起鱼竿，手臂长的海鱼从冰洞中跃出，在主序星的光芒下闪着鳞光。

大鱼咬钩。

————

逆时针自转的默山星球，主序星隐没于东边的雪谷，余晖还未散尽。

海鱼大餐之后，努列拉上我说有不能错过的惊喜。

穆然和穆提会心一笑，的确，不能错过。

故弄玄虚。

虽然嘴上说他，但是我的内心还是燃起浓厚的兴趣，我骑上雪地摩托的后座。

穆提搭载着穆然，玫玲独乘一辆，我们身后跟着部众，一群雪地摩托冲入永冻海的深处。

穿越覆雪的海峡。

封冻世界，尼波星人不曾涉猎，这里，只剩下穿越大陆的风和自己心跳，寂静的力量不可阻挡。

永冻海，没有鱼跃浪花的波光粼粼，只有镜面沧海倒映天穹的繁星璀璨。

昼与夜的交界永存，永冻海的星辰不会落下。

我从来不知还有这样的海面，仿佛一个无涯静止的冥想境，让人无法逃离。

一片冰原净土，三百万年，海洋在冰层之下，暗藏玄机。

我们站在海面冰层上，好似陷入无尽星河中，繁星烂漫，迷离彷徨。

“极致之美，光怪陆离。”

霎时。

空中与海冰面有数个五彩斑斓的流光划过，将我们包裹其中，海冰之上的幻境星空，兀然划过坠尾的星痕。

果然是星陨！

明亮耀眼，宛如天穹之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