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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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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家人健在,一家人围着炉子,在铺子后院的厢房里,吃涮锅看晚会,那时候舅舅还是舅舅,会给杭钺买玩具,酒喝开了,还要跟杭爸猜拳,外婆和杭妈在一旁劝,杭钺就坐着摇摇椅,一边摇啊摇,一边吃炸丸子,炸丸子是爸爸的独门秘方,一口一个,怎么吃都不腻。

杭钺十三岁那年冬天,腊八节,爸妈去郊区进货,回来的路上,天空下起了雪。

新港城靠海,冬季不是很冷,但偶尔也会下雪,不是很大的雪,就飘飘几片雪花。

但那年腊八的雪,下得很大,大片大片簇成一团,不是飘,是砸下来的,到处都在发布预警。

杭钺和外婆守在店铺,雪成片成片地落下,外婆在小院子里踱来踱去,等得有些焦急了,她叮嘱杭钺看好家,她去对街打壶老酒,温一温,等女婿回来了喝。

外婆出去没多久,杭钺接到了警察的电话。

家里那台老式座机响了,手机早已普及,那台座机很久没有响过了。

杭钺接起电话,警察听出来是个孩子,问他家里还有大人吗。

杭钺放好听筒,拴好门闩,去找外婆,他跑得很快,步子迈得很大,十三岁的少年已经懂事明理,他有感知,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他很急,却不知道急什么。

外婆接完电话,两眼失神,好半天才反应,匆忙地给杭钺穿好外套,一老一少奔向了医院。

肇事司机喝了酒,大货车突然变道,转向灯也不打,横撞两辆车,杭爸爸为了保护杭妈妈,驾驶室迎了上去,巨大的顿挫力,杭爸爸当场死亡,杭妈妈在ICU挣扎了三天,还是没能抢救过来。

那以后,杭家的除夕夜只剩下一老一少,再以后,“老”病了,也走了。

杭钺想起往事,宣白泽连叫了几声“钺哥”,他才回过神:“啊……怎么啦?”

宣白泽送上一杯热可可:“喝点热的,暖暖胃。”

杭钺搓了搓冻僵的手,接过暖烘烘的热饮,咕嘟咕嘟灌进去一半,心里才暖和起来。

宣白泽好笑地说:“钺哥,你慢点喝。”

店铺装修已经有个雏形,杭钺和宣白泽站在店铺门口,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工人在里面按部就班地施工。

路边停了一辆黑色的豪车,柯莱倚着车门,嘴里叼着烟。

柯莱个子不高,一米八不到,也就比杭钺高个皮儿,他这么靠着车叼着烟,配上一身黑,神秘感十足,好几个路过的Alpha上前搭讪。

宣白泽看看车,又看看柯莱,说:“钺哥,问你个事,可以吗?”

“可以啊。”杭钺喝光热可可,捏扁了纸杯,投进可回收的分类。

宣白泽顾虑又担忧,支支吾吾地问:“钺哥,你是不是……是不是……被人包养了?”

宣白泽会这么问,杭钺并不觉得奇怪,像他们这种普通人,谁出门开个车,会装防弹玻璃?还弄个贴身保镖,全程监视保护。

但杭钺签了保密协议,不能跟宣白泽讲实情,而且杭钺是个很守信用的人,既然说了要保密,他就会守住秘密。

杭钺再迟钝也能觉察出这个秘密的重要性,一旦曝光,会对云绍阳造成什么影响,他并不清楚,但杭钺知道,如果云绍阳查出是他说漏了嘴,他一定会死得非常难看,云少东家一个迁怒,搞不好昔姐一家真的会遭殃。

“我没有被包养。”杭钺说的很坦然。

宣白泽相信杭钺,他小口小口地喝着热饮:“那就好。”

杭钺心里明白,宣白泽是在关心他,怕他误入歧途,宣白泽是春雨坊出来的,这方面比较敏感。

杭钺凑近一点,小声地说:“有个有钱人,得了大病,需要我的骨髓,所以,你懂的。”

宣白泽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过完春节,有钱病人养好了身体,就会进行手术。”杭钺指指豪车,圈了圈柯莱,“到时候这些都拜拜。”

高级保镖加防弹玻璃豪车,宣白泽不经感叹:“那这有钱人真挺惜命的。”

杭钺赞同:“可不是,我这药引子,看得牢牢的。”

杭钺帮宣白泽清点完建材,去昔姐那坐了一会儿,宝贝干女儿的小牙尖要多可爱有多可爱,咧嘴一笑,杭钺心都是软的。

昔姐就旁敲侧击,让他加快步伐。

杭钺心想,还有一个多月,最后一次提取,可不就是快了。

杭钺还是不习惯有保镖跟着,杭家是平常人家,他理解不来云绍阳这种神经质的谨慎。

吃完晚饭,云绍阳还没有回大房子,想必不是哪个酒局,就是哪个宴会,有钱人的世界纸醉金迷。

杭钺以前近距离接触过一些,当然跟云绍阳那些没法比,但也是娱乐圈的灯红酒绿。

喝得人仰马翻的俊男美女,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不同气味的信息素弥漫了整个空间,有的人快要窒息,有的人享受其中。

杭钺就是快要窒息的那一个,窒息也没有用,他需要钱,他只能一杯一杯灌下去,因为那个Alpha说,一杯一千,三瓶喝完,杭钺就有钱了,就不会被卖到SP。

有钱好不好,要多有钱才好,杭钺没有概念,但他知道没钱有多辛苦,他受了太多没钱的苦,尤其是吃不饱,饥饿真的难以忍受,胃部像是被抽干,内脏在灼烧,整个人瘦骨嶙峋,随时都可能倒下。

这也是为什么杭钺爱吃红肉,却还一直偏瘦,这么些年来,没吃上几顿好饭,亏了身体,补都补不回来。

云黑天低,傍晚时分,落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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