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霄云止看着季修，只觉愈发中意。

再看那耍闹哭天抢地的主角，霄云止时常都在想——顾子余除了眉眼与那个人有几分相似外，其它没一点像的，实在相差甚远。

那么安静腼腆的一个人，后代怎么会跟个唢呐精一样。

还好唢呐精精力有限，疲累了依然是需要睡觉的。

霄云止也不是没有丝毫同情心，只是生生死死，他内心已无太大感受。加之他对顾子余并无太大好感。

老实说，当初他在看过《戮仙》后，曾一度有除掉顾子余的想法，不过如今机缘已至，不论是出于何种心态，他都不会对顾子余出手了。

雪半埋了倒在地上的修士。

他无法逃跑也无法赐自己一个痛快的死亡，只得绝望的死死盯着霄云止的背影。

霄云止似将他遗忘，并未理会。

是夜，哄着顾子余睡着后，季修躲了片刻清静。

少年独自一人挑着灯笼，从屋子里轻手轻脚的出来。雪地上留过一排足迹，季修走到坟冢前，萧索的站在银雪茫茫里对着它发呆。

巫山之雪掩埋凄厉过往，眺目望去再无一丝血红，尽是白茫茫一片。

他站了许久，直到肩上落了雪，渗透他单薄的衣衫，冷的季修不自觉缩了缩肩膀。

落雪忽的停了。

季修收回神来，方明白原来是人为他撑了伞。季修目光微动，看向身侧人影微微额首唤了句“恩公。”

“嗯。” 霄云止将他身上那件玄色外袍递给季修。 季修是不敢接的，他看着那外袍，再看看霄云止一身轻薄的白衣，季修没说话。霄云止侧目淡淡道“你若是打算在这里站一夜，也无碍，但应先对自身耐力有些自知之明。”

霄云止顿了顿，补充道“修士到一定阶位后不惧冷暖。此于我而言，不过外物。”

话到这个份儿上，再推拒便是枉费对方心意了。更何况季修只是一时没想明白。思及霄云止白日是如何不动一指制伏他人，季修伸手接过，少年神色流露出渴望，他沉沉道“恩公……我想变强。”

霄云止回的很快“有何不可？”

季修几分惊讶道“恩公？”

“你四肢健全，头脑有慧，既然想，如何不可？”霄云止顺势告诉季修，他来巫山并非巧合，原是只想将顾子余带走，不过他很中意他，若是想随他一同回去他很愿意教导他。

物竞天择，他喜欢强者。更何况有季修在，顾子余当也安分许多。

霄云止这些话实在有些叫季修不敢相信“子余他……怎么会是天承者？”

想起原文里为了找爹，疯狂报复世界的蛇精病主角，霄云止略一思衬，余光撇向身后道“我是他父……”

霄云止身上突然被砸了一团。

“走开！”

顾子余站在不远处满脸愤然。季修来不及打量霄云止神色，忙跑过去将顾子余护在身后“恩公，子余还小，他……”顾子余也不管季修说什么，在背后又用小手抓了一团雪球，一股脑的朝霄云止又扔了过来，这团雪他当是想砸在霄云止的脸上，不过因为力道掌握的不好，只碰到霄云止的肩处便碎了。

霄云止看向顾子余，一个五岁大的孩子在他面前张牙舞爪，他自然不会计较。

何况他就是故意的。

对上那稚童满是厌恨的脸，霄云止报之一笑。

顾子余一震“你嘲笑我！”

霄云止没否认。

顾子余又要丢霄云止雪球，立马被季修喝止了，霄云止抬手示意无需阻止，就让顾子余随意“可让你扔十次，碰能为父，我便向你道歉。”

“你不是我父亲！”

霄云止淡淡道 “十次。”

顾子余用力抓着雪球去丢霄云止，他想宣泄自己的情绪，但他真能碰到霄云止一下就怪了，对方分明就现在哪儿没有动过，所有雪却都在还没碰到他以前，化成水雾。丢到最后，五岁的顾子余才认清之前能中那两下都是对方故意让的。

顾子余要气哭了“你就是个坏的！你为什么不早点儿出现！你要是再早一些，阿爹阿娘也不会死！”

“我不会承认你是我父亲！”顾子余抱着季修的腿，无力哭嚷着“我不喜欢他，我不要跟他走。”

霄云止没有理会顾子余的情绪，缓缓附身捻了些许碎雪。

指间儿轻弹，无数道凌厉的细风如刃划过顾子余与季修的两侧，顾子余被吓的噤声。

“顾子余，不要这般没出息。”霄云止不知从哪儿幻来那名还没死透的修士于脚下，陈述道“你不是要报仇？”话落却化出灵鹤，那灵鹤当着顾子余与季修的面将凶手送离他们的视线。

“你果然和他们是一伙儿的！”顾子余气恼道。

“为父不允你动他。”

霄云止看那双仿佛像要将他杀千万刀的眼睛，温笑道“为父就是这样做了，你又能如何？”

季修与顾子余都不说话了，他们能如何呢？

看似给了他们生存与选择的权利，去还是不去？他们真的能选择什么嘛？那名痛苦的修士显然比起活着，他更想死去，结果在对方手中连扎挣与死的权利都没有。

顾子余仍是不愤。季修却领会了霄云止的意思，目中有光，憧憬道“我想变强。”

“哦？”霄云止看他“多强？”

“可以取代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