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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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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幅画很好看吗?”俞青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站在陆宥背后突然出声。

陆宥收起放大镜,脸上难得略带了点揶揄的笑意,道:“你好歹也是书香门第出身,说这种话不怕别人笑吗?”

俞青小时候为了逃练字,挨过的揍少说也有百八十顿,早就磨得脸皮比城墙厚,此刻像是忘记了他方才在车里的那一套尴尬,嬉笑着揽住陆宥的肩膀,道:“老鼠的儿子也不是都得会打洞啊,你说是不是。”却不料被人从后面猛地拍了一掌,俞青正要骂人,转头一看来人,立刻噤了声,老老实实地站好。

俞馆长狠狠瞪了一眼这个不肯继承父业的不肖子,懒得跟他废话,复又对陆宥笑着伸出手:“这位就是小陆先生吧,没想到这么年轻。”

陆宥颔首一笑,握了握俞馆长的手:“不敢当,我比俞青还略小几岁,您叫我小陆就行了。”

俞馆长指着方才陆宥方才仔细端详过的画,道:“这幅画,你看出了什么问题?”

陆宥进来看到这幅画时,便明白了眼前这只老狐狸的试探,便道:“这幅溪山雪霁图其实仿得还不错,形神皆有,只是画意露了马脚。”

俞馆长:“洗耳恭听。”

“蓝瑛早年画从黄公望,摹的是李唐院体,勾勒浅绛,多是中锋运笔,少棱角而多圆润,画意圆融旷达。”陆宥再次掏出放大镜,对准了他方才观摩的一角,一面侧过身体示意俞馆长走上前近看,一面继续说道,“然而到了晚年,他诸家技法烂熟于心,南北兼容,反而独辟蹊径,自成流派,少有地以中锋侧锋交替运笔,画意锋芒外露,苍朴有力,随心而意放。”

“而这幅画,虽可见画者虽皴梁法脉蹊径勾点皆毫不差谬,但后人仿画,形神易摹,心境难仿,下笔难免小心翼翼,笔锋失于变化,自然会露出端倪。”说罢,陆宥收起了放大镜,客气地对俞馆长欠了**,“晚辈班门弄斧了。”

陆宥一看到这幅画,便知这是俞青他爸出给他的考题。番城博物馆好歹也是一级博物馆,一幅死板的仿画放在一楼展厅,总不能是没有展品可摆了吧。

俞馆长至此刻脸上才露出了真诚的笑,大力地拍了拍陆宥的后背,道:“好啊,真是后生可畏啊。我们这次出土的古书画,残破都比较严重,急需要小陆你这样造诣深厚的专家啊。来,我带你去修复室那边看看。”

“哎,爸,那你们忙,我就先回学校了?”俞青一看自己的爹视他这亲儿子于无物,连忙出声。

俞馆长一看到他这个整天嬉皮笑脸不务正业的儿子就头疼,挥挥手就把人打发了。

待陆宥再次从博物馆出来,已是华灯初上,万家灯火。

博物馆工作人员早下班了,只剩大门口两个保安在站岗,见他出来,朝他礼貌地点点头。陆宥伸手松了松领带,靠在博物馆门前的石狮子上,等约好的出租车来接他,顺便拿出了手机随意地刷着,脑子里歇不住地想着事。

陆允之突发脑溢血被送进医院,送到医院半天就被宣告了脑死亡,他的二叔,陆允之的弟弟陆勤之当即做主拔了呼吸机。律师过来通知陆允之留有遗嘱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陆允之死前竟然留给了他丙禾出版,也就是陆家的主要产业,百分之五的股份。他自打认识陆允之这个人起,就从不觉得这个他称作父亲的人,对他有任何的善意。这莫名其妙的股份,在陆宥看来,更像是个陷阱等着他往里跳。

所以当陆勤之来找他要这百分之五的股权时,陆宥非常痛快地就同意了,交换条件是放他和林小曼回国,以后陆家的一切与他们无关。陆勤之答应得很爽快,他心里也不疑有他。

但“林小语”这个名字的出现,像是给一切都打了一个问号。假如这不只是林小曼的臆想,那么这个林小语跟陆家是什么关系?陆勤之又知道什么呢?

陆宥抬头,望着茫茫的夜色里,像一个巨大而危险的谜团,他却身不由己地想要踏进去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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