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灭绝师太功力何等了得？只是一句话的功夫就可以从远处移到小屋附近。阿蛛本想背上张无忌逃跑，这一下也知道来不及只得屏息不语。

只听那老者在外冷声说：“出来！还能在这里面躲一辈子么？”

一直躲在这小屋里不过坐以待毙，要是出去说不准自己还能找到一个机会让阿花妹妹逃走。阿蛛握了握张无忌的手，掀开茅草走了出去。那老者就站在屋外两丈远的地方，一身素袍自是峨眉派掌门人灭绝师太。阿蛛刚以为她一人前来，望远一看便看到还有数十人分成三排奔来。

那数十人站在灭绝师太两侧，皆是峨眉派弟子有男有女。大部分男弟子都站在最后，唯有刚和自己交过手的周芷若站在丁敏君旁，在一群女弟子中格外显眼。这灭绝老尼倒真的是对这人与众不同。

阿蛛脑子里寻思着办法，任由灭绝师太上下打量。张无忌就在阿蛛身后不远处，她想灭绝师太心狠手辣，一定会对阿蛛下手，到时候哪怕不敌，她也要奋力一拼。

灭绝师太喷出一个鼻息，转头问丁敏君道：“就是这个小子？”丁敏君回答是。

张无忌看清了灭绝师太的动作，还听到阿蛛一声闷哼昏倒在雪地里。这老尼向前迈出折断了阿蛛的腕骨将其抛掷后便退回原地。灭绝师太气势骇人，震住了张无忌让她没有动作。

那灭绝师太刚刚就察觉屋里还有一人，见阿蛛昏厥都不肯出来已经认为这剩下一人是贪生怕死之徒。

她大声喝到：“出来！”

人群中的周芷若见状上前一步，禀告说：“师傅，那人断了双腿，无法行走。”

听了这话灭绝师太面色不改，对身后众弟子吩咐做两个雪橇，将阿蛛和张无忌两个人带走。张无忌思索着为何灭绝师太不直接下死手，估计是听闻丁敏君讲述，想要逼问阿蛛那邪门的内力。

至于她，那师太可能是觉得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双腿残废的普通村姑，若是下杀手难显自己一派掌门的风度。她虽一边想着别的，可也同时关注着阿蛛的动静，她听到阿蛛在奔出几里后轻声□□，便大声问道：“阿蛛哥哥，伤势如何？可有伤到内脏？”

阿蛛见张无忌没事松下了一口气，运气排查周身说：“腕骨断了，胸腹间没有受伤。”

没有伤到内脏就无事，张无忌说了几个穴位让阿蛛用手肘去碰，希望可以让他减少疼痛。灭绝师太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回过头瞪她了一眼，道：“你这丫头倒还精通医理，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姓曾，名阿花。”

“你师父是谁？”

“我师父是乡下小镇一位无名郎中，说出来师太也不知道。”闻此言灭绝师太便不再搭理她。这一路一直走到日出之时才歇下分发粮食。

周芷若拿了几个冷馒头走了过来，在他将馒头递给张无忌之时，他多看了她一眼，然后便转头了。张无忌现在满脸灰尘，她想莫非是周芷若看她眼熟，回想起什么？她一阵激动，努力压低声音说：“汉水舟上喂饭之恩，永不敢忘？”

周芷若一听，全身一震，他转过头张了张嘴以为会不会自己听错了，虽然张无忌原来面貌被灰尘覆盖，但细心端详还是能辨别一二。他想起了那年舟上那位小郎君，没想到几年不见竟是个姑娘？

“你怎么……”

张无忌明白对方认出自己，说：“日后若有机会，必会好好和公子解释。”

周芷若点了点头，余光扫了一眼见其他弟子无人关注此处，问：“你身上的寒毒，已好了吗？”

他怕别人听到，这话声细如蚊，几不可闻。张无忌也轻声回答寒毒已解。周芷若双目明亮知道张无忌病好只觉心中欣喜，他看了张无忌一会儿就走远了。

阿蛛坐在张无忌身后，眼瞧那周芷若从原先面色淡淡，到惊喜不已，最后良久注视张无忌，待他走远，便问张无忌：“他和你说什么？”

张无忌将那冷馒头撕开，喂到阿蛛嘴边，听他问这话，眨了眨眼说：“没什么呀。”

阿蛛哼道：“当面撒谎！”

“我只是感谢周公子分给我们食物，阿蛛哥哥你快些吃吧。”

周芷若坐在其他几位男弟子之中，目光越过其他师兄姐妹，见张无忌正和那古怪男子说话，那男子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张无忌脸色一红。当年舟上分别，他听闻那小郎君无几日可活只觉惋惜，谁想到机缘巧合居然会在此相见。而且那样貌可爱的小郎君居然是个姑娘。

一旁的师弟见周芷若正在发呆，开口询问：“周师兄，你怎么了？莫不是之前伤处没有痊愈？”

周芷若回过神不再去看张无忌那边，他冲师弟莞尔一笑说：“无事，只是突然想起一些事情罢了。”

峨眉派赶了三天的路，这时张无忌的腿伤已经痊愈，她不敢张扬，一直等着机会待灭绝师太不备带着阿蛛逃走。只是周围全是平野，无处可躲，按灭绝师太的功力肯定会轻易追上，想到这里她也就不敢轻举妄动。在她将阿蛛的腕骨接上时，灭绝师太只是瞧着也没多多加干预。

在两日之后张无忌才知道峨眉派行色匆匆原来是要赶去光明顶，其中要提及了天鹰教。天鹰教教主是张无忌的外公，只是从小到大她从未见过自己的外公。武当派愿意倾心待她，对于天鹰派却极为厌恶，所以从不与天鹰派多有牵扯，自一次武当派弟子将前来送礼的天鹰派使者揍了一顿后，天鹰派也就不再与武当往来。

她本打算趁机带着阿蛛逃之夭夭，想着自己的外公功力深厚这灭绝老尼未必是他的对手，这自大老尼被灭威风的样子她倒是想看一看。不料还没看到自己外公灭峨眉派的威风，倒是有另外一个人先来了。

那人轻功高强甚至吸了峨眉派弟子静虚师太的颈血，听灭绝师太说她才知道那人是明教四王之一的青翼蝠王。灭绝师太痛失爱徒却不慌乱，还坦然承认自己轻功不如拿青翼蝠王。这峨眉派掌门人确实有一派宗师的风范。

灭绝师太恨极明教，直言为魔教。张无忌知道自己的娘亲殷素素和魔教颇有渊源，小时候不论问谁都不愿回答。武当派上下也觉是那魔教之事害了自己的父亲以及三师伯，所以张三丰从小就告诫她不可和那魔教中人结交。但那她曾在蝶谷遇到那么多魔教中人，他们具有侠义之气，心系百姓，反倒是她遇到的好些名门正派绞尽脑汁骗她害她……

那师太还在讲述魔教之事，张无忌屏息细听后才知道自己的外公殷天正还有义父谢逊居然全都是魔教四王，还有一王紫衫龙王倒是听着不熟悉。谁知那轻功高强的青翼蝠王排名最末，不敢相信其他三王的功力到底到何种境界。

她后面还听到武当派也在要去围剿光明顶的路上，若她外公出手相助魔教必会和武当派遇上。想到外公要和太师傅他们争斗，张无忌感到混乱。而六派围攻魔教，这一路上定会发生无数纠纷争斗。她闭上眼心中无比烦躁，为何这江湖之人谁都要互相争斗？正邪二字又到底是以何分辨？

次日路途，峨眉弟子听闻兵刃相交急忙赶去，张无忌坐在雪橇之上，侧身探头才看见是一中年汉子正与另外三人争斗，以一对三实为劣势，那中年汉子却没有落得下风，击毙了三人。

从他所用的武功张无忌一眼就辨出是武当之人，还是她的熟人武当派六侠殷梨亭。

殷梨亭和她父亲张翠山最为交好，当初自己在武当山上时，他对亲厚对她，每次下山都会背着其他师伯师叔给她带些零嘴吃食。这次她离开翠谷除了太师傅还有义父最想见的就是这六师叔。现在她心念的六师叔就在眼前，张无忌倒是无法相认，她见六师叔两鬓斑白，看上去没有分别时那般意气风发，只怕是这些年有很多心事。

阿蛛见那殷梨亭后倒是有话想问，他说想要打听一个人。殷梨亭那时正捧着一碗汤面，询问阿蛛姓名以及想问何时。在得知阿蛛并非峨眉派弟子后先是一呆，随后再确认阿蛛是否为魔教之人。

“不是，我是魔教的对头。”

阿蛛来历不详，还是被峨眉派所俘，只得转头看向静玄师太，得她允许后才让他提问。

“我想问，令师兄张翠山张五侠，也到了这一线峡么？”

张无忌和殷梨亭听他这话都吃了一惊。殷梨亭接着询问阿蛛为何要问此事。

“我是想知道他的公子张无忌是不是也来了。”

阿蛛怎么会知道我的事情？她从不记得自己有见过阿蛛，更何况看这情形阿蛛并不知道张无忌其实是女而非男。

阿蛛见殷梨亭脸色不对，急忙说自己是诚心打听。殷梨亭见他面色真诚，叹息道：“我五师兄逝世已过十年，墓木早拱，难道小兄弟不知道吗？”

这话一出，阿蛛站起一脸惊愕，说：“原来张五侠早死了，那么……张无忌他早就是个孤儿了？”

为何阿蛛这般关心自己的事？张无忌有些茫然，听他说下去才知道自己当年在蝶谷曾经遇到一名叫阿离的少年，那少年跟着金花婆婆想要把她带到灵蛇岛，她不从被阿离抓住还恶狠狠咬了他手背一口。

那么阿蛛想要寻的人就是她？阿蛛面容变化太大，所以自己根本没有想到对方就是那少年阿离。殷梨亭见阿蛛曾和张无忌有渊源，才告知阿蛛，他前些日子遇到朱武连环庄的庄主武烈才知张无忌在五年多前失足跌下万丈山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