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那人仗着自己腿长迈的步子大，一会儿功夫就走了好远。

我才不会允许自己气喘吁吁，以狼狈之态示人。

于是小施法术，在那人即将经过的转角，倚着墙边，气定神闲地等待他的出现。

白色的宽袖衣角进入了我的眼帘，我微扬着下巴，勾起嘴角，盛气凌人地开口——

“我们又见面了呢。不知好歹的——”

我咬牙切齿，后面三个字念得极慢，带着恨意从我的嘴中一个一个地蹦出来。

“小野猫。”

性情难辨，稍微给了点甜头，就越界用利爪挠人的。

可不是小野猫么。

他蹙眉，神色肃然地道：“见过帝女。小仙有名字。小仙叫……”

我打住他，“哎……”然后走上去，笑眯眯地说：“我就要叫你小野猫，你能奈我何？”

小野猫对这个称呼很是不满，眉头紧锁，面色难看。

看他被我堵得吃瘪，原本抑郁的心情一下烟消云散。

我环胸抱臂，很是得意地说：“正巧我无聊的紧，你若是能与我解解闷，之前你得罪我的事，我便不计较了。”

他一愣，疑惑地问：“什么得罪？”

“……”

这小野猫的忘性比邱白老祖大多了。

我无语地甩给他一个眼神，揭过这个话题，淡淡地问他：“你是这里的仙君？”

“不是，只是负责打扫的小仙而已。”

想来也是，哪个仙君不是玉泉阆苑忙碌学业，哪有在到处晃悠的。

我问：“那你的扫帚呢？”

这回换他丢给我一个颇为无语的眼神。

“小仙并不是时时都在清扫的。”

几丝尴尬浮现在我面上，我握拳掩唇，咳了几声。

他忽然问：“帝女想怎么解闷？”

我一愣，他神色怡然地看着我，不像是说笑的模样。

解闷一事，我也就随口说说，具体如何我还真没有细细想过。

想起一事，我不怀好意地打趣道：“不如，你陪我去将闻昭那里一趟？他为我铸了把绝世好剑，我得向他亲自道谢。”

意料之内的，他脸上犹如覆上寒霜，让人心惊胆寒。

我噗嗤地笑了出来，笑容明艳。

“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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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想要让小野猫带我在玉泉阆苑中四处转悠，他一连说了几个地名，我一一对应问了具体。他细细地给我做解释。不是什么藏书阁，就是修炼丹药的，听起来就没什么看头。

也是，玉泉阆苑不就这么点大，能藏什么玄机。

灵光一现，我提议道：“那就去灵雾山一趟。”

小野猫稍稍蹙眉，疑惑：“灵雾山？”

灵雾山即是我捡到红烧的地方，那里不时有灵兽出没。

我微微摇首，幽幽地叹息：“我宫里伺候我的那个小仙娥寂寞的紧，去那收只灵兽回去陪她作个伴。”

当然，这仅是我用来对付外人的托辞。

私心其实是想抱个毛绒绒的回去暖床。

说完后，我觑了一眼他的神色，他面容平静，似是相信了，想来我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并无惹人怀疑之处。

玉泉阆苑与灵雾山有些距离，得花上几刻钟时间才能到那。

考虑到小野猫的事务，我问他：“你还有哪处要清扫否？”

他回：“之后归另一位小仙负责。”

没想到玉泉阆苑的分工还挺合理，还有轮班的。

“若我后面还有事，帝女打算如何？”

我浅浅地笑了起来，拉起他的手腕，肌肤细腻得不像是一个做粗活的男子该有的，但我未思考太多，嚣张地道——

“那我便强行掳走你，谁敢拦，我便让他没好果子吃。”

他怔忪了会儿，注视着我的目光开始变得炙热，看得出他十分开心，眉眼染上星星点点的笑意，偏是一副平平无奇的脸，竟能有蛊惑慑人的魔力。

我的心头狂跳起来，不再看他，拉着他离开。

小野猫指路，于是我们两个走玉泉阆苑的后门出去，一路上几乎没什么人。

我正要施法，突然回头问他：“你会腾云驾雾么？”

他面露几丝尴尬之色，不太自然地说：“会些，只不过略有些不尽人意……”

我笑开，对他生起好奇：“你原身是什么？”

天界里的小仙，大多都是些花花草草，亦或者是什么神君带上天界的灵兽，由他们点化成人，之后被安排在各处找杂事做。若运气好，会有仙君或是神君传授法术。但很大一部分小仙，基础的法术都不会，与凡人无两样。

小野猫估计是受玉泉阆苑里哪位好心的神君点化成人的，听他的回答，想是原来就由那名神君传授了些，只不过习得不精湛。

“我是散仙之子。”

他不咸不淡地开口，微微垂眸，睫毛遮下眼中的情绪，晦暗不明。

对他这个回答很是意外。

我猜过他是一株仙草，瑶池里的一片荷叶，甚至连扫帚都想过了。

却没想到他是散仙之子。

其实散仙之子在天界做这些杂活，的确是不太常见的，大多都是同父母在各界游走，过着自在惬意的生活。

况且，我以前不太看得上散仙，觉得着实装模做样。

嘴唇翕动，还想深问些，关于他父母亲在何处，为何丢下他一人云云。

好在我会察言观色，看得出他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因此不再多问，但不由自主地对他生了怜惜。

我施法召了一团云雾，迈上去，朝他伸出手，嘴角噙笑。

“既你孑然一身，便是众叛亲离，安忍无亲又如何，我定会做天下间助你、护你的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