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然(2 / 2)
“海望大人惦念小姐及笄,提前把事情结束了,便提前启程出发了。”
原来鸡飞狗跳的日子过久了,如今一下还让她放松不下来。
她捧着汤婆子腾地又坐回椅子上,过了片刻才沉吟道:“让人准备下去设家宴接风吧。”
“是。”
朔风吹散了三更雪,归家之人也按时回了家。
海望早就接到了从京城中传来的消息,方才知道自己女儿这些日子过得是如何惊心动魄。
他的手颤颤了许久,生怕再次失去这个女儿。
他这一生失去的,实在是太多了。
乌雅府大门一开,海望便见到了出落得已是亭亭玉立的女儿。
虽然只是一些日子未见,敏锐如他,却感觉她霎时间长大了不少,白嫩的瓜子脸上未施粉黛,只在唇上点了一些淡色的口脂,她身穿一件直领淡蓝色锦衣,赭色刺绣折枝花的月白色褶裙,上面挂着一个如意堆绣的香囊,身披雪青色百蝶穿花纹披风。
黑亮的长发被绾成别致的旗鬓,发髻上捆着红绳,云鬓里插着海棠绒花,虽然素净,但如世岚当年那副模样不相上下。
“阿玛!”
青谙小跑到海望马前,亲手扶着他下了马。
“天寒路远,不用这样急的回来的。”
海望摇头,说道:“那也不能错过闺女的笄礼,我海望只有这一个孩子,当然要急着回来。”
她听了,抿嘴一笑,忘记了前尘往事,阿玛这样或许也很不错。
虽说是设宴,但也只有他们父女二人。
海望自己吃食一向节俭,青谙便挑着菜设宴,虽然只有七八道,但足够两人吃便可。
她主动提起请了富察夫人来做正宾,海望拿着酒杯也想了半晌,确实是富察夫人来比较合适。
“可惜我们这一支血脉单薄。”他说到这,又有些伤感,“若是你娘在,便好了……”
她当年还信誓旦旦,说要为青谙生个弟弟。
将来长大了,弟弟还能保护姐姐不受人欺负。
谁怎想到,世岚早早被人欺负了离去,还是青谙亲手报的仇。
“是我太无能了。”
最后还是化为了一生的叹息。
寒冷的冬夜,让人觉得特别漫长。
青谙捧着茶,竟然找不出话语来安慰自己阿玛。
怨过阿玛吗?
怨过的。
怨他没有保护好额娘,没有保护好自己。
但今日她再在敞亮的烛光下细细打量阿玛,也知道,他已经老了。
额头上的纹路是他走过的改朝换代的岁月溪流,手上出现的老人斑是神明预告他的余晖。
他曾经见证了雍正爷,如今也跟着当今圣上走了许久。
一别经年,或许他已经忘了儿女情长,这是一位以国家为重的忠臣罢了。
“阿玛。”青谙放下半冷的瓷杯,抚上了海望的手,语气真切。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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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啦二更啦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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