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水姑的店（2 / 2）

王穆烈伸手拿起一片孟晓三刚切好的火腿肉放到嘴里尝了尝：

“嗯。味道不错。”

“谢谢你的夸奖大人。”

“我是说火腿肉味道不错，不是你切得不错。”

“那我也同样感谢您，大人。”

王穆烈四周看了看，找到一把椅子坐到了孟晓三身边。王穆烈又拿起了一片切好的火腿肉放到了嘴里。

“三儿，你的头发应该洗洗了，不然头皮屑会掉到菜里面，客人会不满意的。”

“谢谢您的提醒，大人。”

王穆烈又拿起了一片火腿。

“另外，你的衣服也该洗洗了，不然让客人看到会没有食欲。”

“大人。您找我有事儿吗？”

孟晓三停下切肉，抬头看着王穆烈。

“三儿。如果一个人有了苦恼会怎么办？”

孟晓三想了想：

“那他会找一个倒霉的人去陪他一起苦恼。”

“错。他会找他最好的朋友去分享他的苦恼。”

“在我看来，这是一样的大人。”

“这当然不一样。您看，现在就是我邀请您和我一起分享我的苦恼。”

孟晓三又开始切着他的火腿肉。

“大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您快乐的时候，例如您去翠云居，您想得是自己一个人去快乐。而当您苦恼的时候，您却让我来陪着您一起苦恼，这对我是不公平的大人。”

王穆烈丝毫没感到尴尬，他又拿起了一片火腿肉。

“不要抱怨，三儿。只有长不大的孩子才会整天去抱怨。”

“您要这样说，大人。我也有苦恼和您分享。”

“说来听听。三儿。我现在正想倾听一下别人的苦恼好给我带来点儿快乐。您请说。”

“我的苦恼是我切火腿片的速度还赶不上您吃得快，大人。”

“三儿。你看你又在抱怨。三儿。”

孟晓三把嘴闭上了，他决定用沉默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三儿。你在这儿过得好不好？不行还是和我一起回去吧。”

王穆烈真诚地说道。

孟晓三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嘴说话了：

“不。大人。我在这儿过得很好。我从来没有过得这么充实过。”

王穆烈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

“有些感情是不属于你的，不要给自己徒增一些烦恼。”

“不。大人。也许有一天我会欣然离开这里。但就目前来讲，我就像曾经的您一样，请原谅我这么说，哪怕每天只是能见到自己所倾慕的人，对我来讲那也是最大的快乐。”

王穆烈点了点头。

“大人。如果您想给您的苦恼找到一个答案，我想您应该找一个比您年长的人去讨论讨论。例如雷大人或林大人。他们现在正好在一号客房内说话。”

王穆烈想了想：

“哦。那太好了，我这就过去。”

“那大人。我能提一个不礼貌的问题吗？”

孟晓三急着说道。

“您请说。我最好的朋友。”

孟晓三看了看眼前的火腿肉，为难地说道：

“您既然把我当做最好的朋友，那我就更难开口了。”

“唉。你还是改不了这种婆婆妈妈的习惯。”

孟晓三咬了咬牙：

“大人。您能把账结一下吗？”

王穆烈摸了摸口袋：

“果然是个不礼貌的问题。记账行吗？如果可以的话下次一起结？”

孟晓三迟疑了一下问道：

“大人。我可以偷偷地记在雷大人的账单上吗？”

王穆烈笑道：

“当然。孟晓三。我不知道你是变得比以前聪明了，还是变得更笨了。”

王穆烈来到一号房间时，雷青云和林世增正相谈甚欢。看到不期而至的王穆烈，两个人都很诧异。

王穆烈进门就直接坐到了下首的位置上，林世增站起身执意不肯就坐。最后雷青云安排好三个人围着圆桌公平就坐，林世增才慢慢地坐了下来。

王穆烈开门见山不客气地冲着林世增直接指责道：

“林大人。我能直言不讳地问您几个问题吗？”

看着王穆烈怒气冲冲的样子林世增反而笑了：

“当然。您请问。如果不和我的职责相冲突，我将对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大人。我一直认为您是一个客观公正的人，但由于您在刑场上的不公正行为使我改变了对您的看法。赵四水我认为是罪不至死的，而您却无情地剥夺了他的生命。”

林世增低头思考了一下，这是他的一个习惯。他为了避免自己成为一个信口雌黄的人，所以在回答一些重要问题时，他都会静静地思考一下。

“首先，我想先纠正一下您的看法。我并不是一个公正的人，我只是一个寻求法律的人。我对法律的理解是采取任何办法保证王朝按规律正常运行。当然，任何办法也包括这种不公正的办法。尽管你我都不会喜欢这种办法。”

王穆烈的怒气渐渐消了一点：

“赵四水必须死吗？”

林世增点了点头。

“他必须死。他的死并不是因为他地位的渺小，而是如果他不死，可能会带来更多不确定的因素，导致更多无辜的人去死。”

“夺去一个人的生命，是为了保护大多数人的生命。这是正确的价值观吗？”

“不同的阶层会有不同的价值观。普通人，大多会认为自己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而对尊敬的天石王来讲，我相信他会认为王朝的生命高于他自己的生命。那您认为哪种价值观才是正确的呢？”

“王朝的生命吧。”

王穆烈感觉脑子有点儿乱，迟疑地回答道。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如果是为了挽救王朝的生命，不仅是一个赵四水，我也会欣然付出自己的生命。”

王穆烈看了看雷青云。雷青云点了点头算是表示同意林世增的观点。

“如果有一天，人们发现赵四水死亡的真相会怎样？”

林世增笑了笑，不屑地说道：

“百姓们会异常愤怒，感觉就好像自己的生命也处在不安全当中。而我会公开道歉，被这些激动的人们快乐地赶下台去。当然，一个具有和我一样价值观的人会替代我重新登上律刑理事这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