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农舍(2 / 2)
“你看看,你过来看看。”
二牛站起身趴到书桌上探头看了看。
“怎么了?不是这一本?”
二牛低头看了看大牛手中的书,又抬起头吃惊地看了看大牛。二牛发现大牛是反着拿的书。
“你、你不识字?”
大牛把书放到了桌子上傲慢地说道:
“我当然识字。你说话小心点儿兄弟。另外你的这种怀疑的眼神会激发出我凶残的本性。你想试试吗?”
二牛摇了摇头。
“好的。那你现在可以给我简略描述一下了。”
二牛无奈地把书放到了一边耐心地说道:
“这本书名叫震天怒。父亲所有的武技都要靠震天怒才能发挥到极致。”
“父亲留下的书你都看了?”
二牛点了点头。
“看了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用,震天怒需要像你这样材质的人才能控制住。我要是练等于自寻死路。”
大牛一直非常轻视二牛,他认为自己应该拥有一个像自己一样强壮的弟弟才更合理。
“看来我们之间应该有一些误会需要谈谈。”
二牛摇了摇头。
“我们之间没有误会。无知限制了一个人的思维。我们俩都很快乐。”
“你这是在说我无知吗?”
“不是。不是。我是在说我自己。”
二牛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那本书。翻到了一百来页然后平放在了桌上。
“你看看这里。”
大牛低头看了看。页面上画着一头直立的张牙舞爪的巨大黑熊,黑熊底下密密麻麻写满了他不认识的字。二牛解释道:
“传说中这是被死灵唤醒的黑熊,它的身体会比活着时足足大了三倍,只有砍掉它的头,它才会化为尘土永不再生。你看看,它和你说的那两头黑熊像不像?”
大牛用眼瞄了瞄。
“嗯。看起来倒是很像。”
“每一个纪元的更迭都是成就英雄的年代。我想你所期望的时代马上就要来临了。”
二牛轻轻地把书合了起来。
“你的朋友小茜,初次见面并没有报出自己的姓氏,我想她也在刻意隐瞒着什么。你和她交往的时候还是小心为妙,不要让你的荷尔蒙冲昏了你的头脑。”
大牛一按扶手站了起来。这次谈话让他感觉自己完全处在了下风,这是他不能接受的。大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小黑山羊毛坎肩瞥了一眼二牛,威严地说道:
“你是一个阴谋论者。从今天开始,每天睡觉前你要给我念一段震天怒,直到我睡着了为止。好了。我现在就要去盖着棉被躺着等你了。”
大牛不等二牛回答,转身漫步走出了二牛的房间。
果然。半个小时后,大牛在二牛朗朗的读书声中甜蜜地睡着了。
晨色清冷,大地还带着些许寂寥。大牛从马厩里牵出战马备上马鞍,骑上马向雾灵山飞奔而去。和往日不同的是,大牛此时腰间悬挂着一把一米多长、乌黑外鞘的半月形腰刀。这把刀名字就叫“半月”。追溯它的历史,至少应该在三百年以上。大牛祖上都长得高大威猛,“半月”背厚刃薄,正适合身高力大的人使用。当大牛刚能单手拿起这把刀时,他的父亲金贵山就毫不吝啬地传给了他。二牛昨晚的话虽然有点危言耸听,但大牛还是觉得带上“半月”能更安全一点。
农舍二楼二牛的房间内,透过窗户,牛婶和二牛注视着大牛远去的身影。
“母亲。您为什么不教他识字?”
“你的父亲也是在他这么大时才识的字。练习震天怒需要他在混沌的世界里自己去感悟。杀死黑熊已经让他开窍了。”
二牛有点不解。
“识字会影响到他学震天怒?”
“也许吧。知识越多,人的世界就越大。他就很难再专注于这一件事情了。”
二牛笑道:
“这句话听起来很颓废。”
牛婶也笑了:
“对你而言,恐怕这句话我就要反着说了。”
二牛看了看自己满屋的书籍疑问道:
“我们家这些藏书是怎么来的?大多数我想在市面上很难见到。”
“大多数?”
牛婶轻蔑地笑了笑。她慢慢走到了书桌前,随手翻了翻桌上的那本记载着黑熊复生的古老书籍。
“是全部。”
二牛看着母亲漫不经心表现出来的高傲神态不禁愣住了,这种高贵的表情是二牛自打出生以来从没在母亲身上见到过的。
牛婶轻轻合上书,慢慢又走到了窗前,抬头凝望着窗外灰蒙蒙的远方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牛婶才缓缓地说道:
“这些书包罗万象,却没有记载一个古老的地方,它的名字叫泪干湖。泪干湖并不是一个湖,它是七土大陆上的万年古城。你的母亲我,从小就住在那里。离开泪干湖我没带走任何金银珠宝,带走的只是这些不被别人看中的古老书籍。”
二牛看着牛婶说道:
“这些话你可从来没提起过。”
牛婶笑了笑:
“因为我从来就没有留恋过那个地方。”
牛婶回过头慈祥地看着一脸疑问的二牛。
“我叫文羽裳。这是我母亲给我起的名字。我有十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生活在他们中间,我从来没有感到过快乐。直到遇到你的父亲。”
提到父亲金贵山,二牛的神情也暗淡了下来。
“可惜我父亲过早去世,不然您也不会这么的操劳。”
牛婶凝视着二牛说道:
“不。他没有死。”
二牛一惊。
“院子里的墓室不是供奉着我父亲的神像吗?”
牛婶并不想过多的解释什么。
“他没有死。这是夫妻之间才会有的心灵感应。”
牛婶的眼睛里开始放射出神往的光芒。
“有一天我终将会见到他,完成我早已注定的宿命。”
二牛看着神情有点激动的母亲,不禁心里暗暗有点担心。母亲这是思念父亲过度了吧?
院子里传来了“刷刷”的扫地声。二牛也想分散一下母亲的注意力,他趴在窗台向下张望了一眼,昨天晚上刚来的姑娘小茜,正在院子里勤快地清扫着积攒了一夜的金黄落叶。
二牛回头用一种深邃的目光看着母亲问道:
“我觉得这个小茜姑娘非常可疑。我怕大牛一不小心中了她的圈套。”
牛婶浅浅一笑:
“这个小茜姑娘绝非一个侍女那么简单。客厅内的那些旧家具她一眼就能看出它们的价值。画案上的那个沉香瓶她好像也似曾相识。她的脖子上带着一粒珠子,那粒珠子黄金外层包裹的也是一粒水沉香。”
“您看的得太仔细了吧!”
牛婶摇了摇头:
“随她去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你的哥哥虽然不识字,但他绝对还不是一个笨蛋。”
牛婶说完转身就向着门外走去。二牛望着母亲离去的背影略微感到一丝惆怅,今天母亲说了两次宿命,这让他产生了一种莫名奇妙的伤感。
二牛拿起了桌上的书随手翻开了一页,页面上画的是一条面目可憎长着翅膀的双翼飞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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