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舞台上的勇气（2 / 2）

……

“阿嚏，”被波丽娜拉到后台的黑兔打了个喷嚏。“总觉得章启好像在内心中对我做出了十分过分的评价，真令人——神清气爽。”

“好了，现在没时间跟你扯皮。”

对于黑兔的这一点，波丽娜实在是应付不来。

“现在可是有更要紧的事需要你帮忙。”

“是狄安娜的事吧。”

看起来不太正经的黑兔倒是一瞬间就找到了问题的重点。

“你听说了吗？”

“根本不用听说，如果狄安娜还能演奏的话，坐在台上的也不会是章启了。”

“对不起……”

狄安娜向黑兔鞠躬道歉。

“都是我的无能，让章启肩负起我的工作。”

“你这么说倒也挺有道理。”

“黑兔，现在这种时候这样说不合适吧？”波丽娜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不过，黑兔却不打算口下留情。

“既然自认为是专业的，让章启这种业余选手顶替你抗住观众的压力，本身就是严重的失职。

这种事如果传出去的话，别说是钢琴大师，以后有没有公司敢请你公演都是个问题。”

“这是——”

“黑兔，波丽娜会这样，也是有理由的。”

“我知道，但是——”

黑兔收起了以往的笑容，露出了格外严肃的表情。

“章启没跟你们说过吗，演奏者一旦站在台上，任何抱怨都是无意义的。

无法演奏，就会失去作为演奏者的价值，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对不起……”

“你没有对我道歉的必要，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比起这个，来一起听演奏吧。”

站在后台，黑兔看着章启弹琴的样子。

“黑兔，章启应该是让你帮忙让狄安娜找回自信的吧？”

“嗯，我觉得他就是这个意思。

不过很遗憾，我一个人是不能帮狄安娜找回自信的。

狄安娜，你觉得章启为什么要自己上台呢，真的只是为了顶替你吗？”

观众面前，章启仍然在演奏着，贝多芬的30号钢琴奏鸣曲第三乐章由如歌的主题以及它的6个变奏组成。

主题和第一变奏感情饱满，如行云流水；第二变奏轻快；第三变奏活泼；第四变奏沉静；第五变奏庄重，四个声部前呼后应，鲜明清晰；第六变奏宁静安详。

眼下，在弹到第三变奏时，章启的音乐突然断了，这首奏鸣曲的难度很高，就算不快的地方指法呃很复杂，六七天没练琴的章启要是能一直连贯地弹到结束才是奇迹。

不过，他根本没在意自己的停顿，而是继续将音乐衔接了下去，当人们回过神来，他们已经再次被章启带入了音乐的世界。

遇事不乱的沉着与对音乐的投入，在观众面前的唯我独尊，正是狄安娜所缺少的东西。

“我知道，可是，我没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学会章启的勇气。”

“真的是那样吗？”

“欸？”

“我在说，章启能在众目睽睽下坐在钢琴前为大家演奏，仅仅是他更有勇气吗？”

黑兔顿了顿，又说道。

“狄安娜，你上台的时候，会把自己当成小有名气的音乐家，从小就出过数张专辑，就算后来很少公演，录制的也并非难曲，但质量也都不低。

因为抱着这样的身份，所以绝对不允许失误，要求着自己不能出任何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