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秦德妃(2 / 2)
秦德妃还在用手拢着那黄藤根的碎枝子,神色慌张,犹如秋末的枯叶般斑驳碎杂,眼泪如泉涌般:“这不是黄藤根!”
崔捏着指尖处的那物:“这就是黄藤根!”
秦德妃一把推开她,气喘几秒,这才回身去拽皇帝:“皇上!臣妾不是有意的!臣妾……臣妾是一时糊涂!”
而韩昭仪得知了真正的凶手,早已是怒不可遏浑身发抖,扑过去撕扯着秦德妃的衣服发鬓:“亏我拿你当亲姐姐!你就这么对我!”
皇后轻而易举的拉开她,交给小遥,随即道:“贤妃,如今德妃已经承认了罪行,你先起来吧。”转头道,“孟满。”
那人点头,这才带着不再挣扎的天葵出去了,那人的身子被拖着路过江昭良的时候,露出一抹不可察觉的无奈满足。
江昭良强忍住泪水,由天槐扶着坐回椅子上。
而江淮也瞧见了,恍然间明白了天葵的所作所为,她是以自己的性命搏来了江昭良的清白,心里一时五味杂陈,像压了块石板。
“皇上。”她低冷道,“长姐如今清白可辩了。”
皇帝的眼底突然浮出些莫名其妙的笑来,点了点头,伸手过去叫江昭良过来,抬头看着他:“朕知道。”
江昭良至此,才抿唇落泪,将手从他掌心抽出来。
皇帝眼底的笑瞬间消失,叫她坐下,旋即道:“德妃秦氏,毒害病重皇嗣,着剔除四妃,降为婕妤,幽禁凤阳阁,无令不得出。”
到底是亲生女儿,长欢出言求情道:“父皇!父皇息怒!”她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母妃是一时糊涂才坏了主意!您就饶了她吧!”
皇帝起身,冷冽的盯着她,话里有话的说道:“长欢,朕一向知道秦时玉没这个胆子。”
此话一出,长欢的脸色瞬间僵硬。
皇帝什么意思?
他是说,知道了自己才是幕后的始作俑者吗?
而殿内的其余人听了这话,也怪异的面面相觑,就见长欢由望云扶着站了起来,眼神飘忽,没在开口。
皇帝冷哼,负手在背后:“孟满,带秦氏下去。”
孟满道了声是,叫人把已然蒙愣的秦德妃拖走了。
皇帝抬眼,深呼了口气:“今日之事就此作罢,秦德妃……是因为御前失宜被罚,谁也不许出去乱说。”
“是”
一众人扑啦啦的跪地:“谨记皇上嘱咐”
皇帝瞥了一眼还在赌气的江昭良,知道她受了委屈,觉得自己轻罚了秦德妃,但他毕竟要维护成王在朝的颜面,遂摇了摇头:“昭良啊,今日是朕让你受委屈了,你在这灼华宫好好休息,誉王……还是先送去太后的御景殿吧。”
江昭良闻言,紧皱眉头:“可是皇上……”
“罢了。”
皇帝不等她说,便阔步离开了。
待他走后,皇后先行由兰挚扶着起身,回头道:“贤妃,你今日受了莫大的委屈,好在眼下沉冤得雪,你也别怪罪本宫和皇上。”
江昭良起身:“臣妾不敢。”
皇后颔首,嘱咐江淮道:“好好照顾贤妃。”
说罢,先行离开。
临出殿门的时候,皇后目光幽远:“这个天葵还真是衷心那。”
兰挚扶着她的手,忙道:“奴婢也会永远衷心皇后娘娘的。”
皇后闻言,意味深长一笑。
而另一边,始终在落井下石的荣婕妤和韩昭仪也离开,待一众女眷都走得差不多了,殿里只剩下长欢和江家姐妹。
前者眼角血丝凝重,似笑非笑道:“好,算你们厉害,我这次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笑容轻敛,“不过你们也别得意。”
江淮面无表情:“是你太心急了,广亲王本身也活不了,就算你想把下毒之事扣在我头上,却忘了,皇上知道我不是那么莽撞的人。”
长欢蓦然冷笑,声音尖细像是针般令人不适。
而江昭良刚刚失去了天葵,又因着皇帝不肯重罚秦德妃而生气,见长欢行罪事却毫无愧疚之心,上前两步,重重的掴了一巴掌!
“啪”
清脆的一声在殿中炸开。
望云瞪眼:“公主!”
长欢应声倒地,发钗被打掉,乌发垂在脸侧,她目光震惊,颤抖着手摸着自己的左脸,呢喃道:“你……你敢打我?”
江昭良从前习武,当初虽然因着坠台而伤了膝盖,可手上的功夫还在,这可是从前抡刀拿剑的右手,用同样力道去打人巴掌,这宫里又都是娇生惯养的主,遂没有几个人能受得住。
“你个jiàn rén!”她气怒道,“心肠怎可如此歹毒!”
再看长欢,她放下手,左脸肿胀高鼓,一时半会儿消不了。
望云连忙把她扶起来,却被长欢狠厉推开,她一抹嘴角鲜血,上前指着江淮,咬碎牙关:“贤妃!你口口声声说我歹毒!却不知道你身边站着的!才是这天底下最歹毒的人!你们姐妹俩个狼狈为奸!有什么资格说我!”
江昭良丝毫不退让,伸手又是一极重的巴掌!
长欢没躲开,再次扑到望云的怀里。
江昭良不依不饶,双眼愠怒到了极致,走过去趁着长欢抬头,不曾犹豫的抽下第三个巴掌!
“本宫告诉你!”她厉言道,“就算君幸再如何心思歹毒!她也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前生母亲去涉险水!本宫素知你爱算计!算计了郭太师一家!算计了陈同于津!算计了郭瑾宁花君!竟不知你连生母都不放过!要她配合你行那卑劣毒辣之事!你还有没有人性!”
长欢被她打的头昏眼花,死攥着望云的手臂。
“你……”她低低道。
江昭良继续厉斥道:“本宫告诉你!那第一个巴掌是打你冷酷无情残害手足!第二个巴掌是打你胆敢污蔑本宫!第三个巴掌!是为了天葵打的!她即便下了九泉!也会夜夜入梦叫你辗转难眠!”
长欢喘了两口气,终于缓过来些,恶狠的笑道:“辗转难眠?我虽算计了那么多人,要了那么多人的命,但我从来没失眠过。”含血的笑容只觉可怖,“不瞒你说,郭太师撞龙台的那日,我睡得最熟。”
说罢,她转身带着狂笑离去。
江昭良望着她的背影,气的咬牙切齿:“长欢这些年……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实在让人……不得不叹惋。”
江淮闻言,低低道:“皇城养人,皇室最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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