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她喜欢的人喜欢我。www.biqugexx.net”

宁展眉听罢一愣，“什么意思？你初中有男生喜欢？还是她喜欢女生？”

“周简，她提的那个名字，是男生，”毕千念顿了顿，“喜欢我。”

“所以她才问我俩是不是对象？”

“嗯。”

毕千念刚进初中的时候性格有些阴郁，和班上的人交流很少，不敢主动与人交谈，宁愿一个人呆着。其他时候更多地和许昀一起走，直到初二才逐渐恢复开朗的样子，和同学也熟络起来。

周简是班上的体委，个头高，体育好，成绩中上等，人长得也不赖，有不少女生喜欢，柳静殊是其一。

每次体育课上看毕千念落了单，都会主动找过去和他说话或者打羽毛球。周简是学校篮球队的，喜欢打篮球，毕千念不打，只习惯看着，几次过后周简就主动提出陪他打羽毛球了，客观地说，毕千念很感激周简。

也理所应当地，周简成了他在初中班级里第一个也是最要好的朋友，也因为他的帮助才慢慢融入了班级。

—

“你为什么在新班级不太开朗呢？”宁展眉问他，毕千念刚刚在叙述时刻意省略了不开朗的原因。宁展眉却像抓住了什么关键。

“为什么？”毕千念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一下，“认生吧？可能当时比较内敛。”

宁展眉没有揭穿他，他还记得在博物馆时毕千念告诉他“五年级因为太能说被妈妈送去了小主持人班”的事，可见他小时候是十分活泼的，再说毕千念如何也不像认生到需要另一个人主动带着融入班级的人，期间一定发生过什么。

“你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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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是毕千念整个初中最开心的一年，和同学们相处融洽，没有暴力，没有窃窃私语，只有周简陪他分享生活里的琐事，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过上平凡正常的生活了，他甚至敞开心扉告诉了周简小学受到的一年霸凌。

“那群畜生！”毕千念还记得周简那天气得青筋暴起，“怪不得你刚开始都不怎么和我们说话，原来都是因为那帮玩意儿。”

“别怕，以后哥罩你。”他也记得周简看着他说，还给了他一个温暖厚实的拥抱。

这一段他向宁展眉隐去了。

变故发生在初三的冬天，或许当时的周简已经的确对毕千念有些喜欢，且为时已久，少年人有些憋不出了，那段时间格外黏着他。而柳静殊则敏感地发现了周简的变化。

毕千念却没有，偶尔周简抱他也只以为这人怕冷，虽然手比他的还热乎，但他并不觉得奇怪。直到班上有人开始拿他俩开玩笑起，才觉出不对。

“咦——你俩怎么又搂一块儿了？”

“哟，这么热乎呢？”

“别了吧，你俩在一起得有多少女生要哭！”

起初他只当玩笑话笑过，周简每次都会堂堂正正地拌嘴回去，护着他，毕千念还没有起疑心。

直到女生间开始传毕千念是同志的流言被他无意间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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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传你不传那啥的？周简的？”宁展眉莫名觉得这故事听上去不太舒服，“柳静殊传的？”

他点点头，“嗯，是她。至于为什么是我，大概我长得比较像女孩吧？”他笑笑。m.biqugexx.net

宁展眉拧着眉毛没有说话。

“而且她当时喜欢周简，就算看出是周简主动亲近我，也会下意识觉得是我的问题，而不会承认是周简。”他说。

“这种话传出去在学校也不是什么好名声，所以她要说是你，不是那周什么简，就算你不是，别人听到了也只会鄙夷你。”宁展眉接上话，冷笑了一声，“说不定那周什么简知道了，自己不敢承认，还会主动离你远点儿。”这点毕千念倒没有想到，被这么一提，才觉出柳静殊的阴险。

也惊讶于宁展眉说的后半句话，和后来的故事发展已经差不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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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他还以为流言是玩笑话，直到周简越来越频繁地凑近他，偶尔还会拉他的手，“我给你暖暖，千念。”

甚至凑到他颈间，“千念，你脖子好热乎。”

周简对玩笑的否认也少了，一般只是笑过。然而毕千念却笑不出来，他在班上被排挤了。

流言产生了实质性的作用，人们会看怪物似的看着他，眼里满是戏谑，掩着嘴不知道在说什么，他开始害怕起来，仿佛小学的同学置换到了现在。他对周简的依赖更强了，隐约觉出周简对他的心思似乎的确不同寻常，但他像抓稻草一样地纵容了他的亲近。他已经不敢想象身边没有一个人回应他话语的空洞。

周简却误会了毕千念的亲近，以为自己的喜欢终于迎来了回应，迫不及待地就要表白。

而此时或许是柳静殊，或者是其他什么人，又传出他是一中高中部毕芊毕老师的儿子。

“你知道吗？他是高中部毕老师的儿子！”

“喔，这有什么，隔壁还有一个王老师的女儿呢。”

“可毕老师是女老师啊！好端端为什么跟妈妈姓？”

“真的诶，为什么为什么？”

“我听说啊，他是毕老师和一个男的生的，那男的早结婚了！”

“哇……那岂不是小三的儿子？”

小三的儿子。

同性恋。

除却相近的几个好友，普通同学有意无意疏远他，有几个女生看向他的样子永远像在看一个恶心的集合，带着优越感。毕千念为这眼神感到恶心，比小学冷漠的平直要恶心得多，这些人像淬了毒的蛇，蛇信却不直接攻击他，只在背后窸窸窣窣地在他的名字上上墨刑，将他用言语鞭笞得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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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简打算在圣诞的时候和我表白，我能猜到，他备了两条样式一样的围巾，我看他收在书桌里几天了，大概是准备当天送给我。

那天正好是周天，他把我约到长善街的路上，六七点，天已经全黑了。他背着包，戴着两条围巾中的一条，包里应该装着另一条。

我大概感觉到他策划了很久，但当时关于我身份的揣测在班上大家都心知肚明，他犹豫了。”毕千念没有详细说关于身份的揣测是什么，宁展眉也不追问。

他好像出神地想着那年冬日，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宁展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