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 / 2）

从来都是这位表姐轻佻放肆把别人吃得死死的，没想到如今也能看到她吃瘪的模样，余韵从前只是大度不计较，但真要刺起人来也是鲜少有人比得上。

……

与余韵分开后顾凌尘又整理了情绪巡视一圈后才回到了宴席之上，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搜索着余韵的身影，待发现她并没有在座时还微微有些惊讶。

突然，高台之上琴声悠然响起——

赖芳仪的琴弹得很好，曲意幽然自成一格，起转承接技艺娴熟，仿佛将人带进了一方天地之中。

顾凌尘的目光也跟着转了过去。

高台之上不仅有琴师，还有一个以长袖掩面的姑娘，随着琴声的节奏她慢慢地登场，身影在高台中转了一圈后，长袖猛地往前一甩，两朵袖花似两道惊鸿在空中乍然绽放。

她白皙精致的面容一下便呈现在众人眼前，一双桃花眼中带着笑意，有波光在盈盈浮动。

顾凌尘只觉得心跳都漏了一拍，一时之间竟然看呆了。

余韵穿着一身银白色的长裙，月光静静地照在她身上仿佛有银河泄地，她的头发束起在脑后挽成了一个弯月髻，再加上她本就玲珑有致的身形，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成熟了不少，散发着少女的妩媚，而这种妩媚中又夹杂着一抹清纯，极是勾人。

琴声倏得拔高，余韵的动作也加快了，她像一个快乐的精灵，又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她灵动地跳着、舞着、旋转着，每个人的视线都随着她的动作而转动着……

顾凌尘只想屏息凝神地欣赏着，余韵给他的震撼太多，宁静的、内敛的、俏皮的、倔强的……这些掺合在一起已经让人着迷，可他不知道的是一舞惊鸿的她更让人沉醉。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凌尘，朕的表妹一舞如何？”

皇帝陛下周琰正转过头目光淡淡地向顾凌尘望来，宴席之上的男人几乎都为余韵着迷，女人嫉妒男人沉醉，余韵就是有这个能力，周琰一直对她是欣赏的，因为他知道这个表妹除了美貌之外还有智慧，她不仅仅是个花瓶而已。

“县主……”顾凌尘被一语惊醒，赶忙垂下了目光，“县主她舞技出众，一舞惊鸿！”

这个赞叹是由衷的，顾凌尘在宫里当值时也见过几场表演，但那些舞姬都没有余韵出色，或许她们只是舞出了形，但在余韵身上却舞出了魂。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但他就有这种感觉。

余韵的舞蹈是有灵魂的，她的每个动作和眼神都在诉说着她自己的情绪，或是神采飞扬，或是低回婉转，或是酣畅淋漓，或是曲意悠悠。

她的舞仿佛在诉说她的一生。

“你倒是说了实在话。”少年帝王的唇角便染了一丝笑意，又指了高台之上的余韵道：“两年前在朕生辰之日表妹也曾一舞，但那个时候的她尚且年幼稚龄，没有体会到这只惊鸿舞的精髓，但如今再跳这舞，朕仿佛就像看到了画中的惊鸿仙子一般！”

“陛下说得是。”顾凌尘沉默着，袖中的拳头却缓缓握紧。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升起了一个想法，这个想法很自私也很怪异，他竟然不希望余韵再在任何人面前跳舞，他甚至不想别人看到她的美。

顾凌尘也为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怎么不知不觉间他还对余韵生起了一股独占欲？

她可是他的妹妹，即使是继妹，那也是不容逾越的存在。

“表妹的灵动与美艳真是少有人比得上。”周琰缓缓摇了摇头，若是明年的选秀要在这些贵女当中挑选，他突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

这些人会有余韵那么有趣吗？

还是只是一具牵线木偶？

顾凌尘的拳头又收紧了一分，黑眸中波涛涌动，他没有开口说话，少年帝王却自顾自地说道：“凌尘，你在朕面前不用拘禁，朕的皇姑母便是你的继母，咱们的关系远比其他人来得亲近许多……”

周琰说到这里便眼含深意地望了顾凌尘一眼，少年帝王的他已经懂得玩弄权术收买人心，虽然或许做得没有那么自然流畅，甚至还有几分生涩，但顾凌尘已经能够体会到周琰的用意，他是在将他当作心腹来培养。

从顾凌尘升职做到禁卫军副统领的那一刻开始，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人生走向会向更高处迈进，虽然静宜大长公主是一个跳板，但没有这个跳板，皇帝陛下也不会看到他的存在。

机遇总是和风险并存的，顾凌尘觉得在他这个年纪就应该勇敢地放手地搏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