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老男人看上去又害怕又抵触：“米助理，我、我跟石总……我们还没结束吗？”

米舒怔了一下：“结束？”

“他帮我公关，我……”老男人舔了舔唇，说得艰难，“我陪他……我们结束了。”

米舒蓦地一笑，仿佛听到了笑话：“结不结束您说了不算。”

“我在家里住得挺好，我不想搬。”

“您叫文舜对吧？我可算记住您了。被石总看上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两个月甚至更短，或许就拿到一套房子。清水市房子多值钱您知道吧，上班族一辈子就为了这个。您在逗我吗？”

“不、不，”文舜摇头不迭，“我不要房子。米助理，您帮我告诉石总，求他放了我，行吗？”

老男人总算没再说什么“感谢石总看得上”之类找抽的话，不得不说也算一种进步。

但是又怎么样呢？

米舒喝了口廉价的花茶，四顾这套面临拆迁的单位福利房：“你跟周阳就住儿？”

老男人没想到话题转得这么突然，愣了一下，才应了声“是”。

“委屈了。”

“也还好。我们有存钱，会搬的。”提起周阳，文舜的脸色便好很多。

米舒能做到总助，察颜观色的本事登峰造极。她捕捉到蛛丝马迹，心存试探：“我看过周阳的戏，挺好的，能红。到时候，你们就不愁钱了。”

“米助理，您帮帮我吧。石总那么优秀，我、我实在高攀不上。”

米舒盯着文舜的脸，飞快地在脑中把前因后果过了一遍，摸索着文舜的七寸，“所谓民不与官斗、贫不与富争，您和您弟弟又在石总手下做事。您不为自个儿着想，也要为周阳着想，他可是前途无量的。”

文舜：“……”

“而且吧，石总温柔又大方，好多人排着队等临幸呢。您一时接受不了，我理解。也有过您这样的，不过最后都心甘情愿。为什么？因为权势是世上最优秀的伴侣。而且石总很帅，陪一个帅哥谈谈情说说爱，附赠一笔可观的分手费，谁不愿意？”

“我不愿意、我不愿意！”

“那你是想让旧事重演咯？”

文舜瞬间握紧了茶杯：他咽下去血和泪，逃不出石嘉安铸造的牢笼。

“随我去看房子吧。”

文舜坐在椅子里侧过脸：“我不想去。”

男人很瘦，虽然年纪大了，但是皮肤和骨架都显小，这样侧着脸，有种奇怪的羸弱与委屈，倒有几分赏心悦目。

米舒忽然有点理解老板为什么要这个人。

她走到了房门口，打开门，转身看着。

文舜根本熬不下去：“我收拾东西。”

“不用了，那边都有。”

文舜只得站起来，跟着米舒走到了外面。

他把门关好，小心地将脚垫放整齐。

脚垫上画着一只可爱的小狗，因为用了很久，许多地方的颜色都变得混沌。因为突如其来的事故，就连这一张平时不起眼也毫不值钱的脚垫此时看上去也如此叫人怀念，因为这是他和周阳无数个日夜经过的地方。

哪怕谁都不记得了，这个脚垫也是记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