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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问询:沉舟侧畔千帆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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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方云深与王瑛两人抵达权宅时,眼前本应是漆黑一片的世界里,却是布满了灯火通明。他们互相看了彼此一眼,似有所思的穿过喧喧嘈杂,向着灵堂径直走去。

“陈风华这动静倒是不小。”王瑛笑了笑说。

“既然案件疑点重重,自然是要上上下下全部重新调查一遍。”方云深平静的回答。

“你们是怎么发现这件案子有疑的?据我所知,这可是临州府的案子,不在你们司法司管理范围内啊。”王瑛不解的问道。

“汴州翠云阁。”方云深停了停脚步,偏过头看着他认真的说,“被郭元抄了。”

“他好端端的抄一个青楼舞馆作甚?”王瑛也停下,语气变得有些严肃。

“暂且不知。”方云深低声道,“与这件案子有关的莺哥,先前就是翠云阁的歌妓之一。抄家此事,就发生在她离开汴州的半天内。”

“什么?”王瑛的面色突然凝重起来。

方云深皱了皱眉说:“所以我想,郭元有没有可能参与了这个案件。并且,在找到莺哥之后,清朝曾派人回来告诉我,有人在追杀她。凭借这一点,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设想。”

“那莺哥现在人在哪?”王瑛低声问。

“死了。”方云深无奈叹息道,“是自尽而亡的。但我检查她的尸体时,并没有找到任何与郭元有关的蛛丝马迹。因此,我这才来了临州,想着再仔仔细细过一遍此事。”

“也是。毕竟现在与她存在联系的,只剩下林蔷红和权大富了。”王瑛垂眸思索道。

“师兄!”站在不远处的夏清朝看到并肩行来的的二人,语气颇带欣喜的喊道。

“陈督导,需要属下做点什么吗?”方云深疾步走上前,眼神中略带有一丝审视的迅速扫过陈风华现在空荡荡的手腕。

“方副司长你来了啊?”正蹲在林蔷红的尸体旁,陈风华抬起头看了眼站在夏清朝身边的王瑛,笑着说,“哟,王公子也来了?”

“嗯。”王瑛面无表情的应声。

“这样吧,方副司长,你过来帮我仔细检查检查这具尸体。夏捕头,你和王公子去调查一下发生这两宗命案的前后,权宅所有人的不在场证明。”陈风华一手托腮的向他们分派着任务。

“好的。”夏清朝点了点头,带着王瑛就往堂外走去。

二人离开的身影倒映在陈风华侧目的余光中,如此清晰明了景致,让一旁的方云深看了个里里外外。

“方副司长,我的脸很好看吗?”注意到自己身边男人的视线,陈风华低下头笑问。

“没有。”方云深口吻淡淡的回答道,“只是觉得,陈督导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哦?是谁?”陈风华饶有兴趣的问他。

“故人而已,不提也罢。”方云深摇了摇头,目光朝躺在地上的尸体望去,“林蔷红的尸体?”好像没有注意到陈风华愈来愈凉的目光,他自顾自的从怀中掏出手套来戴上。

女尸毫无血色的双唇里好像暗藏无数秘密。腐臭夹带着阴郁凄寒,方云深的探索焦点汇聚在林蔷红的脖颈处。

一道刺眼的勒痕大摇大摆的登台于眼前。

“勒痕?”方云深喃喃说道,“但被害人却没有挣扎过的痕迹。”

“这勒痕应是在林蔷红身死之后被人伪造出来的。”陈风华低下头,“致命伤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

“失血过多?”方云深抬起思量的眼眸向陈风华看去。

“据莺哥的证词,当时她与林蔷红曾发生过争执。在此过程中,莺哥失手将有孕的林蔷红推倒在地。”陈风华的视线慢慢移至地上女尸的双腿处。

“怀孕了?”方云深紧抿双唇,“你怎么确定莺哥没有在说谎?”

并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他只见身边的陈风华默默从怀中摸出雪白的帕子,将它绕在手指上,然后慢慢掀开了林蔷红的裙子下摆。

“陈督导你这是做什么?!”含有些许薄怒与不解,方云深当即伸手抓住少年的胳膊问道。

“在证明莺哥的证词真假与否啊。”陈风华觉得很是可笑的看着他说,“方副司长,我对女尸什么的并没有兴趣。这样做,虽然的确冒犯了林夫人,但是我们干这一行的,为的不就是个陈冤昭雪吗?”

手臂微微传来刺痛的感觉,方云深静静盯着陈风华脸上的笑意,然后松开了手。他复展现出如往常般的柔和神情,轻声说:“也是,如果莺哥说的话不假。当时时间紧迫,伪造林蔷红死亡真相的人,应该来不及把现场处理干净。是属下思虑不周,言辞有失,还望督导您责罚。”

低头拱手貌行谢罪。

陈风华瞥了眼这个人,片刻后才说道:“方副司长行事,谨慎是好,但有时候太过拘泥,往往断送的不止自己,还有别人。”

“嗯?”藏于黑暗处的双眼俶尔变得锐利,方云深缓缓抬起头,似乎对少年话中更深层次的含义,感到了未知的寒意。

“哈,找到了。”佯装无事发生的少年笑着转过脸说,“找到血迹了。”

闻声,方云深即刻低头看去。

只见星星点点的黑色如同根深蒂固的毒瘤,毫不留情的暴露在了这具冰冷尸身大腿内侧。看起来,像有人已经处理过血液了。只是正如陈风华所说时间紧迫,来不及做的干净。

不在摸索陈风华的话中话,方云深探出手,将凝结的血液淡淡描摹在自己米白棉布手套表面。

“看来,莺哥并没有说谎。”方云深垂下眼说。

“等听过权宅其他人的证词,我想这第一宗命案,差不多就可以完整了。”陈风华站起身,“还有权大富的尸体在等着我们呢,方副司长。”

话毕,这少年正欲抬脚,恰巧那会子,他明亮的眼眸中,忽然闯入大块的淤青来。像是细线缠绕起的疙瘩就快要解开,可谁料,却在关键点上,又凭空多出来了一个。

“怎么了,陈督导?”方云深疑惑的看着停在权大富棺材前的陈风华问道。

“没什么。”陈风几步华几步上前,抬手揭开棺盖,“等看了他,说不定一切答案都明了了。”

“还请你能老实的回答我们。”灵堂外,夏清朝正端坐在一条长凳上,厉声问着面前浑身瑟瑟发抖的权宅小门房,阿四。

“我,我,我......”阿四被眼前这副凶神恶煞模样的女捕头一吓,本就不安的他,此时更是结巴的有口难说了。

“小兄弟,你不要太紧张,我们司法司只是例行询问你一点问题。”王瑛和颜悦色的笑着安慰他说,“你可还记得,你家夫人出事的时候,你在哪儿?”

阿四缩着脖子,悄悄把身子的方向转到如沐春风般能让自己好受点的王瑛这边。他低下头,抠着自己手心里已经成痂边缘的死皮,声音怯懦的回答道:“我当时在门房里边儿喝,喝茶。有其他几个下人与我一起。”

“那你那时有没有见过什么人啊?”夏清朝一边提笔记录,一边朝着王瑛身边挪去。

“没,没有。只见过老爷,老爷,老爷回来了一下,又,又出去了。”阿四又把身子往远离夏清朝的地方偏了偏。

“你年纪这么小,是怎么当上门房的呀?”夏清朝才算是注意到对方有意无意躲着自己的动作,便熟练的开口套起近乎来。

“因为我在内院,在内院常受人欺凌,大夫人可怜我,这才让我调职的。”阿四搓了下手指,快速看了一眼夏清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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