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骤雨:暮霭沉沉楚天阔(2 / 2)
“跟踪?”听了她的话,司徒灵保不禁皱起了眉头。
“哎呀姑娘,您忽然就把那身份不明不白的人招了来,我肯定是放心不下的。再加上当时,又听到别人那样说,所以就......”蓉儿垂下头不敢看她,“好啦,蓉儿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
“嗯。”饮了口热茶,司徒灵保不再追究道。
“所以徐邱利他到底住在哪儿?”夏清朝神情严肃的问道。
“就在南郊荷花村的棚户区。”蓉儿答道。
“那你们自己这边,现在还有剩下的蛇雀毒吗?”夏清朝问道。
“没有。姑娘觉得那东西脏的很,早烧的一干二净了。如果你们不放心的话,可以去后面检查检查。”蓉儿语气诚恳的说,“其实我们姑娘栽培蛇雀花,原本就只是为了给师公治病。”
“治病?”瞬间黯了黯眸色,夏清朝犹豫不决的询问说,“东君他老人家,还好吗?”
“死了。”如此言简意赅的回答,俶尔回荡在整座春司小楼中。从司徒灵保那一汪平静到甚至连半点波澜也未曾施舍的眼眸深处,旁人竟连半分的伤感悲痛都寻觅不到。
仿佛,这个她口中死去的人,与自己毫不相关。
“对不起。”心中暗藏的负疚感登时作祟,夏清朝低下头喃喃说道。
“与你无关。”冷冰冰的甩给她这四个字,司徒灵保毅然放下手中那尚存温热的茶盏,起身向着柜台走去。
“不好意思啊夏捕头。”蓉儿宽慰她道,“其实关于此事,我们是并不想声张的。但是,蓉儿憋不住的还是想说,师公他,是被闲时散客的人害死的!”
“闲时散客?”陈风华意外道。
“是的,陈督导。”蓉儿吸了吸鼻子道,“是闲时散客的鸳鸯罗刹,杀死了师公!”
“这群无耻败类!”夏清朝握紧拳头愤恨道。
“是呀是呀!”蓉儿咬着牙气呼呼道,“他们杀了师公,还抢走了他的摄魂铃!”
“够了蓉儿。”终于爆发出一丝肉眼可见的情绪,司徒灵保回眸呵斥道,“你勿要再提此事!”
“可是姑娘,人家都欺负到您头上来了,您还要一再忍让吗?”蓉儿委屈巴巴道。
“夏清朝!”步伐沉沉的折返回他们面前,司徒灵保毫不客气的厉声说道,“问完了话就赶快离开!离开我的地方,不要多管闲事。”
“司徒姑娘,有什么话不可以好好说么?”闻言,陈风华蹙眉道。
“先管好你自己。”司徒灵保冷声对他道,“自己的事都快要顾不及了,怎么还敢来插手别人。”
“好了好了。陈督导,我们走吧。”因熟知司徒灵保的性格为何,夏清朝怕两个人又像刚才一样打起来,所以急忙拉住陈风华就往小楼外走去说,“谢谢司徒姑娘,蓉儿姑娘,我们先行告辞了。”
“快走。”司徒灵保面色铁青道。
骤雨将歇,没等陈风华与夏清面色别扭的走出春司小楼几步,蓉儿却又小跑着追了上来。
“夏捕头!夏捕头!”蓉儿挥着手喊道。
“怎么了?”夏清朝停下步子回身问道。
“这瓶药是我们姑娘让我来给您的。”蓉儿温柔柔的说道,“您左手上的伤,每日都要用这个多擦几次。不然等伤痛日积月累了,可就真要废了。”
“我的伤?”夏清朝猛然想起三人刚见面时,司徒灵保那圈绕于自己左手上的一片雪白,“她,居然在那时就替我诊过了。”
“夏捕头,对不起啊。我们姑娘的话是说了重了些,可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啊。”蓉儿叹息道,“师公惨遭恶人杀害后,姑娘虽是白日里一切如常。但每每等入夜后,她的房中总会传来小声的哭泣。人心都是肉长的,也许她不让夏捕头您管这件事,是害怕连累您啊。”
“我知道。”凝视着手中的那个深蓝药瓶,夏清朝淡淡笑道,“从很久之前,我就知道司徒姑娘是什么样的人了。所以蓉儿你放心,我不会与她置气的。”
“还有陈督导。”蓉儿忽的目光一转道,“我家姑娘托我捎一句话给您。”
“什么话?”还在为刚刚司徒灵保怪异的态度闷闷不乐,陈风华没好气道。
“‘切忌执着。’”蓉儿微微笑道,“否则,急火攻心,毒发身亡。”
“说的这么恐怖?”陈风华轻笑着,不以为然道,“我身上能有什么毒?”
“蓉儿的话就说这么多。二位,我们后会有期。”面带笑意的转身离开,蓉儿那身素白的背影,渐渐融化在这雨后的薄薄水雾中。
“陈督导,你有病吗?”夏清朝忽的没头没脑的问他道。
“你才有病,夏捕头。”陈风华双手叉腰的看向她说。
“我是有病。”夏清朝理直气壮的抬起自己的左手向他示意道。
“夏捕头,我很好奇。”陈风华故弄玄虚道,“这司徒姑娘的态度如此恶劣,你竟然一点也不生气?”
“第一,司徒姑娘是我的前辈,我当然要尊重她。第二,随她师父的性子,我一直都很敬佩、欣赏司徒姑娘这样的人。”夏清朝舒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什么时候,我也能追随自己的心意活着就好了。”
“随她师父?难怪开始司徒姑娘见到你,还以为我们是九天盟的人,欲下死手呢。”陈风华大彻大悟道,“唉,不对。这司徒姑娘是夏捕头你的前辈?”
“对啊。”夏清朝点了点头说,“她今年约莫二十二了吧,比我师兄还要大上一岁呢。”
“二十二了?”陈风华无比惊讶道,“看上去完全不像啊。”
“好了陈督导,我们还是抓紧赶往荷花村吧。”夏清朝言归正传道,“我怀疑,徐恒之那夜所提到的嫌疑人,就是徐邱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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