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沉醉（1 / 1）

粱瀚和卢渊周末都各自有安排。粱瀚抱着笔记本电脑一看就是一天，经常坐得腰酸背痛。贴心小棉袄卢渊同志就会及时出现，捏肩捶腿。卢渊扎进文献的海洋里时，金主粱爸爸就会给卢渊烤一些甜点，还搭配下午茶。

在不知情的人看来简直是新婚夫妇蜜里调油，比如粱瀚的损友陆凯之。这天两人在陆凯之开的酒吧里叙旧，听粱瀚说他和小男朋友的幸福同居生活，陆凯之一口甜酒喷出来，头都要吓掉了。

“你还说你是假出柜，男朋友都找好了，亏我还担心你，友尽了啊。”陆凯之贱兮兮地凑过来，“你俩那个的时候你是哪个？上边那个吗？”

“滚蛋，想什么呢？第一，我是钢铁直男。第二，我就算是弯的也绝对不可能是下面那个。”从粱瀚认识陆凯之那天起，就没见过这混蛋正经过一天。按粱瀚的话说，陆凯之就是一个行走的**烦，能全须全尾地存活在人世间都是世界一大奇迹，出国完全是猪八戒戴眼镜。陆凯之什么都会一点，就是不会学习。

粱父嫌弃粱瀚太内向沉默，没有他想要的商场上杀伐果断的冲劲的同时，陆老爷子快被自家的小兔崽子气出心肌梗塞。陆凯之一会儿搞极限运动，一会儿又要开酒吧，上天入海的本领都有，大概率上辈子姓孙名行者。

陆凯之在粱瀚去美国后也出国留学，不过去的是英国，还是陆老爷子托人情送进去的。前前后后加起来，他们也有几年没面对面聊天，所以越喝越尽兴。

这会儿陆凯之已经完全进入酒后奇行种状态，粱瀚毫不怀疑如果现在地上有根电线杆，陆凯之这只猴王能爬上去捞月亮。

“说真的，如果你真觉得那小孩挺好的，你俩凑合凑过合也行。你爹那万花丛中过的，就不指望他给你留遗产。要是当初陈阿姨不吃回头草，你们两个自己过日子也舒坦，现在可倒好，亲儿子回不去家了。”陆凯之清醒的时候从来不会提粱瀚家里的事，怕在他心上伤口撒盐。

但喝多了的盐焗猪心粱先生显然不在意。他晕晕乎乎地想，他可不是被赶出来，他是自己离家出走。但陆凯之有一点说得非常对，他爸就是一闪着土豪金的社会渣滓。他和卢渊不可能是爱情，毕竟他应该不是弯的，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确很喜欢卢渊。

他很喜欢卢渊吗？什么样的喜欢呢？卢渊总是给他很安心的感觉，回到小公寓就像回到家。卢渊准备晚餐的背影，开玩笑的俏皮神情总让他忍不住想揉一揉他的头发。两个人探讨对同一本书的理解、吐槽一起看的烂片的时候，那种一见如故的知己感，都在引诱他沉溺。他可能在也找不到第二个如此理解他的人类了。这是喜欢还是依赖？还是说，是爱吗？

粱瀚的脑袋里被酒精填满，一团乱麻，想也想不出个结果来，索性不去想它。

他把烂成一摊泥的陆凯之拖去私人司机那里，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一辆出租车回家。

粱瀚的酒品一向很好，喝醉的时候言谈举止还算正常，只是脑子不太清醒。

正常体现在他能准确说出小区名字，甚至还知道扫码付款给司机。

粱瀚坐在后座，一路脊背挺得笔直，随着车辆颠簸前后左右摇晃，差点被司机一脚油门晃吐出来。

下车后粱瀚感觉自己踩的不是平地而是棉花，站不大稳。更惨的是，他好像忘记了自己家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