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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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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章老师要是没离开C大,我们两可不就不能在一起了么。不然他得受处分的。”

“我给您说相声,您看好不好。”

“就说刘宝瑞的单口相声打油诗吧。”

“我很久不说了,要是说的不好,您别嫌弃,我这也算彩衣娱亲了。

章斯年回来时,天已经全黑了。还没进屋,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云舒脆生生的声音,像珍珠落玉盘。

“只有与这老三,要多奸又多奸,一点亏儿也不迟,简直就是瓷公鸡,铁仙鹤,玻璃耗子琉璃猫,打他身上一根毛都拔不下来。”*

云舒平时说话时听不出口音,说起相声来,倒是一口京片子,俏皮话说的行云流水,一波接一波,话音刚落,就听到两位老人的笑声。

章斯年走进屋内时,云舒正背对着她,站在院子里,一只手插着腰,将抠门老三/反被寡言老四坑一把,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又气又怒表现的活灵活现:“甭数了!”*

三个人吃完饭后,在院子里的紫藤树下乘凉。微风吹过,带来一丝丝凉意。

章斯年忙碌一下午,终于放松下来,唇角带了些不甚明显的笑意。

章爷爷拍手叫好,目光扫过他,笑意又收敛起来:“还知道回来。”

章斯年点点头,上前扶起他。老人家面色红润,这么多天难得的好气色。

“吃了饭没。”

“在公司吃了个简餐。”

“天不早了,送云舒回去吧。”

“别辜负人家姑娘,知道么?”

章斯年搀着爷爷进屋,才离开。

-

云舒坐到章斯年的车上,长舒一口气。

“今天麻烦你了。”

“没事儿,爷爷奶奶人很好。”云舒没形象地靠在车子座椅上,“而且老小孩老小孩,都是得哄的。我哄我爷爷那么多年,经验丰富。”

章斯年将大概一厘米厚的一本A4胶封的资料递给她:“我整理好了计量经济学的重点,我下周去美国出差,你自己先看看,标出不懂的内容,我回来后开始给你讲。”

云舒目光瞬间呆滞,刚刚还神采飞扬,瞬间蔫头耷脑:“这……这是重点?!”

章斯年点点头,松开手刹:“安全带系好。”

云舒将安全带系上,整个人呈放空状态,内心有个声音在咆哮:“这目测至少100页的东西居然是重点!!!!重点!!!!!章老师你知不知道重点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两人一片沉默开回云舒所在小区,云舒下车前,章斯年叫住她。

“我想麻烦你件事。”

“嗯?”

“我爷爷今天很开心,如果可以,能不能麻烦你多去一两次,陪陪他。”

“他性格固执,对我辞职这件事不能释怀,我去他总得发脾气。”

云舒点点头答应下来。

“想要什么谢礼,我可以从美国带回来。”

云舒瞬间打起精神来,可怜巴巴看着章斯年:“可不可以换一个感谢方式,比如……”云舒双手托起那份厚厚的重点,递到章斯年跟前,“章老师你再在这份重点里画个重点给我好不好,ball ball you。”

章斯年想了想ball ball you到底什么意思,决定不在这方面浪费时间。推了推边框眼镜,不为所动:“我答应云岚要教导好你。800页的教科书和这份,只能二选一。”

云岚托着资料的手瞬间脱力,失去了支撑的动力,资料落在腿上,连头上翘起的卷毛都耷拉下来。

章斯年想了想,开口:“美国不少滑板牌子不错,有你想要的么?”

“哎——”云舒低着的头瞬间抬起,不甚明亮的车顶灯下,眼睛惊喜地瞪圆,带着一闪一闪的光芒,“真的可以送我滑板么?”

“嗯。你挑好后把品牌和型号发给我吧。”章斯年言简意赅

“我要Boosted Board的,一个美国牌子,回去我发给你。”

云舒之前还心情低落,此刻就像心底突然开出一朵小花来,开心的不行,几乎连蹦带跳下了车。

-

在滑板的激励下,云舒只要有时间就去章爷爷那里报道。

期间不免问到两人相处问题。

章斯年不在,有时章爷爷问题来了,全靠现场反应。

“章老师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对我挺好的,这次去美国,还给我买滑板呢,您看,我前两天才把我要的滑板型号发过去。”

“他一直觉得我玩滑板不安全,我玩的时候总不准我做危险动作。但拗不过我,还是给我买了……”

“我课程没通过,章老师还特意给我整理了一份考试重点,说回来之后再继续给我讲。”

“之前上章老师的课,就很佩服章老师了。那时候,全校都有不少女生来旁听章老师的课。”

“章老师之前考试前给我答疑的时候,真的又仔细又温柔。”

才去了三趟,云舒就胡编乱造的一堆两人相处细节,最后只好一条一条发给章斯年报备。

章斯年每次开完会,解除手机静音状态,消息提示里都全是云舒的消息。

他似笑非笑摇摇头。现在来看,云舒倒是比云岚更合适。若是让她和云岚来演,大概只能演成冷冰冰的商业联姻关系。倒是云舒,虽然总是发生些意外状况,但总能哄得爷爷开心,而且扮演起来,倒真像两人之前就认识,现在感情很好。

章斯年飞机抵达S市时,恰好云舒正在爷爷家里。

他将行李交给助理,便抱着让助理买好的滑板去爷爷家中——既然云舒说了他要送滑板这件事,与其之后送她,不如就在爷爷面前把戏做全。

云舒这次没有讲相声,也没说俏皮话。乖乖坐在床前,听章爷爷絮絮叨叨讲他和她爷爷的事情,说了几句,就呛着了,咳个不停。还扯到了扎在手背的针。

她连忙帮着拍背,一阵手忙脚乱。

昨天变了个天,章爷爷便病倒了。身体各项指标都出了问题,此刻正躺在床上挂瓶。

云舒坐在床前,想起章斯年“就这半年的事情”,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斯年回来了。”章奶奶端着水杯进来,冲她摆摆手,示意她出去。

云舒连忙出门,章斯年就站在门口,将装着滑板的长纸盒递给她,眉眼间带着连日奔波的疲倦。

云舒欣喜接过,抱在怀里,眼睛快笑成一条缝,嘴角的两个小梨涡像是浸了蜜一样甜。

章斯年余光扫过屋内,发现爷爷正在看着他们两,眉眼带了些温和的笑意,伸手摸了摸云舒的卷毛。

“斯年啊……”

章斯年应了一声,拉着云舒的手,走进屋内。

章爷爷在奶奶的搀扶下坐起来,有些浑浊的眼仁看着两人:“你和小舒感情也好,加上之前在学校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你们两考虑考虑,找个时间,把婚事办了吧。”

他刚说完,便开始咳个不停,章斯年连忙冲到床边,端起水,递给他。

他平复了一下气息,继续说:“要是我哪一天突然就……你也好让我将来见了你太爷爷他们,有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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