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6(1 / 2)
确认周围没有同类的气息,我定了定神,打开了门。----更新快,无防盗上----*--
穿着小西服的金发美人一脸惊讶的望着我,我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强迫自己忽视自己邋遢又糟糕的样子。
自己的衣服早就不知道被血溅成什么样了,我现在身上只套了件从这儿随意翻出来的大号白色卫衣,松松垮垮的拖到膝盖处,倒像是个连帽群。
他的正装很少,大多都是这种慵懒随性的风格。
我时常会想起在沃尔图里的时候,我顽皮的套着凯厄斯宽大的宫廷蕾丝灯笼袖袖开衫,拖到膝间像是一件松松垮垮的蕾丝睡裙。他的眸色愈发深沉暗浊,我们一起相拥在丝柔的被面上,颈耳厮磨。
回忆总让人怀念不是吗?
“Oh! I’ m sorry! I was just……”她尖利又高昂的惊叫声从捂住的唇间迸出来,亮绿色的大眼睛吓得一动不动,语速飞快。
“对不起,我以为这间房子已经没人住了,但是业委会最近反映还有人在这里……你知道,他们难缠得很……我们以为又是哪个流浪汉霸着这里,就只是过来看看。”
她似乎紧张的连手都不知道摆哪儿了,不住的把掉落肩头的手袋按回去,双手不自然的绞在胸前,呼吸急促,说话又急又磕绊。
“很抱歉打扰到你了,小姐,我叫珊妮,是社区物业公司的。”
“虽然很无理,但是……小姐,我能问您为什么住在这儿吗?”
她急吼吼的一通像是机关枪扫射一样,突然停了下来,两只眼睛扑棱扑棱看着我,我倒是一下子没消化掉她的话。
“我……这儿有什么问题吗?”我慢吞吞的答道,声音越来越小,“我不可以住这儿吗?”
“哦不!我的意思是,您和房主是什么关系吗?”
“您和房主……我是说,如果是有什么关系的话,您出现的也太晚了。”她不自然的理理领口的褶皱,眼神四散,略尴尬的讪讪小声说道。
“我们大概是……朋友?”我轻飘飘的试探性的望向她。
“朋友?!很抱歉,小姐,我恐怕您不能住这儿。”她的大眼珠又迅速的转了几圈,性感的厚唇蠕动的飞快,“这里的产权已经被收回要重新买卖了。”
我怔怔的看向眼前这个有点神经质的女人,“收回了?”
“房主没有任何有力的身份证明有亲属,也没留下遗嘱给什么信得过的朋友。”
她一副了然无所谓的样子,语气有点惋惜又有点冷漠,有些不耐烦的眼皮向下耷拉着,叹息时不忘了缀些闲言碎语:
“实话说,小姐,他真是个可怜虫。”
“靠政府救济不说,居然还是个孤儿,联邦的信息库里相关证明少得可怜,跟那些流浪汉也没什么两样了,这种事我见得多了。”
呵呵,不好意思,这种事儿我还是第一次见。
“你是上帝展示在我失明的眼睛前的音乐、天穹、宫殿、江河、天使、深沉的玫瑰,隐秘而没有穷期。”
他回来的时候,我正读到博尔赫斯的这句诗。下午懒散的日光碎碎的投在他蜷曲的卷发上,望着我的表情青涩又熟悉。
那个晚上逃出来的时候,我把手机留在了酒店,多亏了他算的上丰富的娱乐生活我才得以没有无聊生虫。
“你带了东西?”我看见他手里的简洁淡雅的包裹,出声问道。
“你刚来的时候就想到了,不过弄到费了点功夫。”他淡淡扫了我一眼,又迅速移开,掩饰着某种情绪,“你应该用得着。”
看到包裹里露出来几件样式简单的上衣和收腰裤,我倒是在心里暗叫了一声娘。
差点忘了他根本就能看见我到底什么样。
我竟然就这么明目张胆的穿着他的衣服在他面前晃悠了接近两天。
再往里翻,我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脸上不知怎得浮上了一丝羞热,“你想的真远。”
是Grace Cole的英国梨洗浴套装,清新甘洌的英国梨的清香隔着高雅的瓶身渗出来。
我在这里待了还没有两天,最先的血污在我灵魂出窍的时候被他拿毛巾沾水擦去了,现在没什么印象,只记得温热柔软的毛巾耐心又温柔的在我脸上和胳膊上反复摩梭,炙热又沉静的眼睛专注盯着的不知是毛巾还是我。
远处黑洞洞的夜空里升起来绚丽的烟火,窗户被点亮的夜色映上了一晃而过的白幕,他棕褐色沉默的眸一下子被照亮了,星点的光在那里面来回跳动。
“你的眼睛真漂亮。”我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一句。
他愣了一下,嘴角有了弧度,鼻腔里似乎有一声浅笑,拿着毛巾和我移开些距离,认真的与我两眼相对:“我知道。--*--更新快,无防盗上biqugexx.net-*--”
漂亮的眸子里倒映着我呆滞迷茫望向他的面庞,我和那些烟花一起绽放在他柔和满含笑意的眼底。
“你从前也这么说。”
吸血鬼的特质让身体没那么粘腻酸臭,说真的我以为我根本待不到需要洗澡的时候就被沃尔图里抓住了。
“你这里连单独的洗浴间都没有。”我向他撇撇嘴。
“不妨碍啊。”他抿嘴睁眼做了一个无所谓的表情,语气活泼油腻起来,“我以为女孩子不管在哪儿都注意这些的。”
“即使世界末日也阻止不了姑娘们出门逃跑前化妆,不是吗?”
“嗯,我同意你说的。”我蚊子似的应和着他,目光落在手中托着的乳液瓶上,浅浅笑着,“可即使是死神也不一定知道姑娘们一贯会用的洗浴品的牌子吧?”
在沃尔图里的时候,我用的就是Grace Cole的这套洗浴品。失忆后第一次洗澡,奢华贵雅大到我怀疑人生的卫生间摆架上准备的就是它。
当时没在意,觉得应该是失忆前的习惯。
如此私密的习惯,凯厄斯知道,是因为所谓可笑又亲密的夫妻关系。
这个男人,他也知道,就有点让我难堪了。
这些习惯,总会让我不由自主的想到凯厄斯。
此处删减段落笑了:你们知道从哪找到我
删减段落:笑着活下去
凯厄斯,他成功的把依赖和习惯植进了我的心里。
女人尤其忘不了和她有过最亲密接触的男人,据说那个男人的气味和亲密时的动作会让她上瘾。
像是一团怎么也抹不去的迷雾时时萦绕在脑子里。
他让我无论看见什么,都会想起和他有关的事,想起他。
所以写《百年孤独》的那家伙有句话说的真是太对了,内心的记忆会把不好的东西抹掉,而把好的东西美化,正因如此,过去其实都是假的,回忆是一条没有归途的路。
你记得的永远是自己想要记住的东西。
即使是狂乱且坚韧的情感,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种瞬息即逝的幻觉和想象。
唯有孤独永恒。
我懒懒的抬起眼皮看着眼前的男人,星辰般浩瀚的亮眸也正对上我的,我轻轻开口,语气轻的几乎听不见:“你和我什么关系啊?”
日光慢慢扫上斑驳的地板,爬到我们的脚边,像个匍匐蹒跚的老人奄奄一息。
他仔细考究的眼神打量着我,眼里盛满了浓厚的情绪,像是那晚的烟火绽放在他眼底一样,有如黑夜里亮着的几盏灯,柔柔的,给人安心和暖意,嘴唇几乎刚要开始蠕动。
“今天物业来过了。”我迅速转身背对着他,双手撑住桌柜,感到自己胸腔里深深吐出了一口气,“她说叫我们尽快收拾离开。”
他的呼吸一窒,仿佛有瞬间的愣神,像是谎言被撕破的一瞬尴尬和无措,目光好像落在我身上许久,继而语气淡淡的:“不用管她。”
我曾经一度怀疑他占有了这间死了房主的公寓,直到那个浮夸的物业公司职员拿出文件,照片上顶着青涩脸庞又有点不羁帅气的男人,不是他又是谁。
震惊、恐惧和莫名的被欺骗的一丝愤怒,刹那间都涌了上来。
最后只剩下一个人落在深渊里的绝望和孤独。
其实有什么好奇怪的呢?一个知晓吸血鬼存在的男人,本身就是个谜。
难不成他真是个死神不成?
不知道是免疫了还是麻木了,是承受不了还是不想承受,我竟然没有任何气力去追究这个死了又活生生站在我眼前的男人究竟谁。
真相都让人太累了。
“吸血鬼小姐,你们是永生的。”他望着我突然道。
你不也差不多了,彼此彼此,我腹诽道。
“可是你们永远留在这里,阿曼达,永远只能在活着和死亡之间。”
他慢慢向我走过来,满是谜一样的眼睛里充满了诱人的璀璨星光,缓慢而低沉的声音像是阿罗一样平淡又高高在上。
“鲜活的人类之中没有你的位置,冰冷的墓地也没有你的一席之地,你们是被神抛弃的人。”
“永远只能这样,冷冰冰的,游走在不属于你的世界边缘。”
眼里的星光染上了些黑暗冷峻的色彩,好听又怜悯的嗓音就像拿着毒苹果的巫婆一样惹人靠近,仿佛神祗怜悯又无奈的诉说着人间的悲剧。
“做你讨厌的事,不停的躲避,猎杀,依赖那些爱你的人的血液延长在这世上的时间,你一点都不喜欢这些。”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一个选择。”
有些危险又神秘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真诚的笑意,声音都好像沾染上了温度一般:
“也让我表达我的感激,谢谢你曾给我的美好时光,还有你珍贵而纯真的情感。”
“你想离开这个地方吗?离开生和死的界限,永远逃离这个牢笼。”
“去哪儿?”我问他。
眼底有些莫名的欣喜溢了出来,却又在安静的背景里悄无声息,饱满又危险的唇吐出一个单词:“Death.”
他停在一个恰好的距离,能让我清楚的看见他眼底的波澜,却又很好的不让我们彼此靠得太近。
多可笑,这个男人,他居然真的是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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