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清醒着接了第一个吻（2 / 2）

荣母放下茶杯，站起来，“好了，先吃饭。”

钟然刚喝完汽水，吃不下什么东西。但架不住荣母的热情，他硬生生地吃完了大半碗米饭。

荣母一边给钟然夹菜，一边又提起了前几天的话题：“我昨天又看到孙太太家的小孩儿了，跟个粉团子似的被孙太太抱在怀里。那小孩儿还不会说话，看见熟人了也只会‘咿咿呀呀’地叫。”

钟然又咽下一口米饭，他觉得米饭似乎带着刺，刮得喉咙生疼。

荣宇也听出荣母话里的意思：“妈，我们才刚结婚。”

“法律有明文规定新婚夫妻不能生孩子吗？”荣母笑着问荣宇。

荣宇无奈：“我们还年轻，再过几年…”

荣母的脸色变得难看了些：“你已经二十八了！哪里算得上年轻？再过几年又是几年？你就不能好好过日子吗？你还以为你才十八岁？”

荣母说话还稍有顾忌，荣父却是直接将荣母的意思说得明明白白，也将难堪的事实剖开摆在钟然的面前：“你都结婚了！还想着那个人干什么！”

钟然的脸色在顷刻间变得苍白，荣宇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荣父说完才觉得不妥，但他正在气头上，也拉不下脸向钟然道歉，他撂了碗筷，起身进了书房。

荣母也沉默着。荣宇的脸色逐渐缓和，他拉起钟然的手腕向荣母告别：“妈，我带钟然先回去了，我们下次再过来。”

钟然没有抗拒荣宇的触碰，只是在出了大门后，他甩开荣宇的手，率先坐到了汽车后座。钟然看到前座摆着的两瓶饮料，他赌气地伸手拿到了后座。

荣宇上车后看到前座的饮料消失了，他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钟然，接着发动了汽车。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钟然冷静下来，他发现自己并没有理由生气，也没有必要生气。

就像荣宇一开始说的，他们对联姻都不陌生，他们结婚只是为了一个双方都满意的结果。也许是这两天荣宇对他的态度温和，让他忘了两个人的关系并没有亲密到可以因为吃醋而生气的地步。

钟然有些后悔，更多的是心酸。

汽车停在了楼下，钟然的手搭上门把手，荣宇的声音却忽的响起：“钟然，我们谈谈。”

钟然的身体顿住，他又坐回原来的位置。

荣宇似有些不满意，他拧着眉说：“你坐到前面来。”

“我坐这儿就好。”钟然又往后靠了靠。

荣宇突然打开驾驶座的车门，用力关上后又打开汽车后座的门。荣宇探身坐进来，后座的空间不算狭小，但alpha的入侵让空间变得拥挤。即使钟然将整个身体贴在了车门上，他仍能感觉到荣宇的气息在侵占他的感官，这种感觉让他有些不安，他怕自己又会做出一些错误的举动。

“现在可以聊了。”荣宇的上半身靠在车门上，看着他。

荣宇的姿态慵懒，眼神却很锐利，钟然喉结滑动了一下：“你想聊什么。”

“钟然，我能感觉到你对我们的婚姻是上了心的。这确实和我一开始的设想有偏差。”荣宇说话时，右手拇指摩挲着膝盖。

钟然摸不清荣宇的态度，小心翼翼地问：“所以你现在的意思是？”

荣宇嘴角微勾：“我觉得现在这样的日子也不错。”他又说：“关于生孩子那件事，我拒绝并不是因为其他的理由，只是当时突然想到你是个beta。”

钟然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心里仿佛一团乱麻，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荣宇的话。

荣宇接着说：“我父亲今天叫我回去，是想改变我今天早上做的一个决定，但我并不打算改变我的决定。我父亲的话或许对之前的我们没有什么影响，但现在我们的关系改变了，我代他向你道歉，对不起。”

钟然还在想着那句“我们的关系改变了”，他想问荣宇，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荣宇看到钟然低头沉默，侧脸线条在车里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柔和：“不接受也没有关系。”

话音刚落，钟然只觉得有一片黑影罩住了他，他的头隔着手掌被抵在玻璃上，嘴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钟然握住玻璃瓶的手突然松开，玻璃瓶撞在一起，橘子味在车厢里蔓延。

他们清醒着接了第一个吻，橘子味儿的吻。

荣宇的气息包裹着他，唇舌温柔得交缠，钟然的眼泪落在荣宇的手背上。

外面分明是黑得不见五指的深夜，钟然却觉得他和荣宇是在夏天的正午接吻。

在一年最好的季节，在一天最好的时刻接吻。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