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十 二更（2 / 2）

白乘云低头看着孟衔玉的头顶，握剑的手指青筋爆起，在孟衔玉手指触摸上他手腕的那一刻，自他身上涌出一股强烈的杀意。

“疼吗？”孟衔玉轻声询问，张口含住白乘云的手腕，将自他身上涌出的血迹全部吸收。

白乘云闷哼一声，后退数步，靠在墙壁上，整个人往下滑倒。孟衔玉一手把人勾住，两人一齐滑坐在地上。头顶花洒还在喷着水，孟衔玉全身湿透，以自身为引导，将白乘云身上被种下的魔气一点点导过来。

他半跪着，手里抓着白乘云手腕抬头，看着白乘云黑沉的眼，满脑子，“卧槽他果然发现了，居然不反抗？是拿不动剑了还是要先等我给他治疗？还以为他会直接给我砍一刀。”

孟衔玉松口气，他看着白乘云在大量失血状态下维持不住伪装，短发消失，如瀑的长发自后背而下，缠绕在周身，脸上糊的粉被水冲掉，双眼满是迷茫，看起来像只在下雨时被淋湿的猫，找不到回家路，就只能躲在林丛底下盘着。

孟衔玉伸手忍不住揉了揉白乘云脸上的粉，一手白腻。

“吧嗒——”白乘云扔掉手里的剑，隔着水流半睁着眼看向孟衔玉，“你跳窗过来的？”

孟衔玉一把将口中吸出来的血吐出去，转头去灌了几口冷水漱口，看着靠在墙角的白乘云点头，“当然是跳窗了，不过我都跳了很多次了，还挺熟练的。”

白乘云撑着墙缓缓站起来，雪白的衬衫打湿沾在身上，隔着白透的衣服几乎可以看见其中肌肉纹理。

“魔气还有残余，最起码还要再处理五六次，才能动手挖魔核。”孟衔玉洗手，掌心伤口自动愈合。

“多谢。”白乘云抬手关上花洒，抬指在手腕上一抹，伤口复原。除了苍白的脸色可以看出状态不佳外，瞬间又恢复到从前那个淡定冷漠的仙尊。

“你的手被我割伤了？”白乘云上前欲查看，孟衔玉却后退一步，把手一伸，“没有伤，你看错了。”

“……嗯。”白乘云点头，也不询问什么，半晌，只淡淡来了句，“那就好。”

一下子变得这么疏离，孟衔玉反而松了口气。还好，看样子白乘云现在还没打算和他闹掰，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尴尬是尴尬，要是直接打起来那才是遭了。

他得回去收拾东西跑路，不然明早万一被一整栋楼的围攻算完蛋。

唉，都怪老头子让他强迫性记的那些东西，

刚刚犹豫了半天，他都差点抽刀出来了，但一看白乘云被水淋湿，从眼角落下来的水流，就想到当年缩在角落里偷偷哭的少年。

刀就拿不出来了……不仅拿不出来还跑去给他缓解魔气侵体的症状。

色令智昏，色令智昏……

拿了块毛巾把手一擦，孟衔玉抖了抖身上的衣服，“仙尊早点休息，我就先出去了。”

“孟衔玉……”白乘云忽然开口叫住他，“你一直叫这个名字？”

孟衔玉顿住，继而转头笑道，“那是当然，我师傅给我取的，从来没变过。”

白乘云看着孟衔玉继续道，“我们从前见过？”

“大概？”孟衔玉冲白乘云歪头笑了笑，“我这一身湿的，仙尊让我回去换个衣服？”

白乘云默然不答，孟衔玉见状当即就走，抬手拉开房门，冷不丁就和们对面的白藏打了个照面。

白藏的眼神顿时跟见了鬼一样。

“哦豁，白先生，你大晚上不睡的在这外头干嘛——”孟衔玉话还没说完，手腕一紧，被白乘云一把拖进去，白藏刚想把孟衔玉拽出来，却摸了个空，大门一把在他眼前关上。

白藏：“……孟衔玉！你居然言而无信！！”

孟衔玉却没空回他了。白乘云一手按住他的肩头，抬头亲了过来，难得的主动，热切中又带了点愤恨的感觉。

“他现在一定想杀了我。”孟衔玉心想，却还是抬手环住白乘云的脖子，纠缠。

白藏还在外头敲门，咚咚咚听的心烦，白乘云抬手扔下去一个禁制，整个房间顿时安静，只能听见交错的呼吸声，伴随着急切的心跳，像出征前密集的鼓点。

战场厮杀，孟衔玉口齿间都是血腥味儿，白乘云不知发了什么疯，牙齿磕中他好几下，被血腥味儿激发出凶性，孟衔玉分开两人相接的唇。

“想玩点更刺激的吗？”孟衔玉捏着白乘云下巴，舔了舔唇，双眼透出暗红，耳鬓厮磨中他轻叹，“想不想杀我？”

“想。”白乘云眼中像烧了团火。

“好。”孟衔玉一把将白乘云抗起来扔上床，俯身压上去，“就看你想用什么方法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