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2 章(2 / 2)
吃完面后,两人便道了别,蓝鹤吟说要去大理寺查看证物,沐修不便出入大理寺,沐修说想在西市再转转,两人就在西市口分道扬镳了。
西市门口,沐修看着蓝鹤吟爬上马车,沐修的神情却严肃起来,这蓝鹤吟为何如此神通广大,他又不在现场,为何连自己提醒周威去勘察发根的事情都知道,沐修忽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仿佛觉得蓝鹤吟的眼线已经遍布自己周围,无孔不入,今日他让自己赚了便宜,他日定是要自己还的,没准还要赔上命,今日试探了他,他似乎也不认识夏骞,那朝后还是和他这种人保持距离。
马车里,夏骞紧闭双眼,手握紧拳头,咽了口口水,才缓缓睁开眼。
夏骞,你在干什么?
为什么要让他当自己的线人?
为什么看到他落魄如此不忍?
不该是这样的,他早该在计划中死去了。
摊开双手怔怔得看着,竟觉自己手心冰凉,一直崩着的淡定终于垮下。脑海里竟全是沐修的桃花眼,沐修的那曾强吻过自己的嘴唇,和寒潭之中的肌肤相亲。闭上眼,想忘记,却无法挥去。
忽然,马车猛然骤停,夏骞身手尚可,即使抵住车壁,才没被甩出去,掀开帘子看去,是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小女孩,浑身灰头土脸的,穿得极其单薄,露着脚踝和袖管,冻的发红,坐倒在马前,惊恐得看着夏骞。
“怎么回事?”夏骞问车夫。
“回居士,方才我……”这车夫刚开口,就听不远处传来几个男人野蛮的声音道:“死丫头!往哪里跑!”
那小女孩听见几个人追来,吓得哆嗦,想要起身跑,却发现自己扭着脚踝站不起来,她努力站起来,可是始终没有成功,最后一次倒下的时候,她几乎绝望得闭上了眼睛。也就几步路,几个穿着轻浮的男人就跑到跟前,揪着她胳膊就把她提起来。
“且慢……”夏骞的声音不轻不响,正好能让几个人听见,且感受到一股凛人的气息。那几人一起齐刷刷的回头,其中一个上下打量了夏骞的穿着和马车的档次,走上一步道:“阁下,方才耽搁您赶路,小的在此给您赔不是。”说着行了个礼,还使眼色让身边两个一起行了礼。
夏骞只是眨了眨眼,显然这个礼很不受用,轻叹气不悦道:“既然知道耽误我赶路,便把罪魁祸首留下。”
几个人吊着一边眉毛互相交流了下眼色,方才为首的那个道:“这位阁下指的可是这死丫头?”
夏骞轻蔑一笑:“正是。”后又补充道:“我看这小丫头长得标准,带回去给我暖个床。”说话间,只见那小女孩恶狠狠得瞪着夏骞。
那几个男人听到“暖床”后,露出淫邪的笑,其中一个笑着用食指挑了下小女孩的下巴道:“丫头片子,有几分姿色嘛。”那小女孩被摸得别过头,依然倔强。那男人转脸对夏骞笑嘻嘻搓手道:“这咱们辛苦把这丫头拉扯大,阁下多少……”这话说着,那小女孩不屑的对地上吐了口唾沫。
夏骞直接将一锭金子扔给他道:“够了么?”
“够!够!太够了!”那男人笑得合不拢嘴,赶紧将小女孩推给夏骞,乐呵呵的走了。
寒风中,小女孩单脚站立着摇摇欲坠,她直直得瞪着夏骞,一言不发,夏骞看着她,将身上仅剩的一袋碎银让车夫递给她道:“拿去吧,给自己买一套暖和的衣裳,离开这里,投靠个寺庙或者道观。”
握着那袋钱,小女孩咬着嘴唇,眼神依然尖锐却夹杂着更多疑惑:“你不是要我给你暖床么?”
夏骞笑了:“你可知暖床为何意?”
小女孩依然咬着唇点点头。
夏骞依然笑得温柔,对她眨了眨眼道:“我骗他们的,我只是想救你而已。”
“多管闲事!”小女孩倒有些生气。
夏骞略显无奈的舒展了下眉道:“那好吧,你现在回去找他们还来得及。”
“不!”小女孩说着就朝马车这里单脚跳过来,动作倒有些滑稽,夏骞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只是看着她,那小女孩跳到马车前,对着马夫道:“扶我上去!”那马夫不置可否得看着夏骞,夏骞点了点头意思随她去,那马夫便把小女孩扶上马车,小女孩就这么钻进了夏骞的车棚里。“这车里真暖和。”
这小女孩坐在夏骞对面,夏骞饶有兴趣得看着小女孩,她似是赌气的说:“我要给你暖床!”
纵使夏骞经历诸多,见此情景也是被惊吓倒,被自己口水呛着咳嗽了几下。“为何?”
那小女孩一下子凑近夏骞的脸,几乎鼻尖碰鼻尖的距离,认真得注视着夏骞道:“你真好看。”
夏骞又是一惊,但这次很快恢复了淡定,他顺手将披肩脱下,披在小女孩身上,并按着她的肩膀把她按回原来的位置道:“我不喜欢你这么小的。”
小女孩被这暖暖的带着夏骞体温的披肩包裹着,眼里有几分动容与感激,嘴上说出的话,却让夏骞差点把她扔出去,她很认真得说:“那我长大了是不是就可以娶你?”
“娶我?”夏骞不解。
小女孩点了一下头后说道:“你连皱眉都这么好看,你是我见过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正当夏骞无奈的时候,这孩子忽然一把抓住夏骞的手腕,放到自己□□,夏骞本欲缩手,但当他摸到那孩子下身的凸起,才发现,他根本是个男孩。
夏骞挣脱开小男孩的手,眨了几下眼,只见那男孩不无得意的笑着:“对!小爷窝是个男的!如假包换的男儿身!”
夏骞不悦而不失礼貌得看着小男孩道:“你可以走了,我们后会有期。”
“不要!恩公恩公!求求你不要!”说着已经攀到夏骞身上,像八爪鱼一般缠着。也就因为这样,夏骞发现这个男孩虽衣衫破旧,但却没有邋遢的臭味,反而是一股熏香,这种熏香味道很特别,夏骞一时记不起哪里闻过。
“啪”的一声,男孩正要往夏骞衣襟里探的手被夏骞狠狠打了一记,夏骞已经后悔救了这个小孩,甚至他开始觉得这很可能是一个圈套,他冷声道:“下去。”
那小孩自然是不愿意,不过夏骞只一掌便把他推出了车厢,夏骞在车窗里看着男孩道:“好自为之……”便招呼车夫启程。
马车开始行驶,马夫倒是有些不放心的道:“居士,那小孩一个人要紧吗?”
夏骞闭目养神道:“留他下来,他也会想办法逃走的,他的脚既没有崴,也没有人追杀他,他们是一伙的。”
“什么!?”马夫惊讶叫道。
“这小孩手掌细嫩,身上有熏香无酸臭,戏倒是演的不错。”夏骞无奈摇了摇头。
将近宗人府,马夫唤醒小憩的夏骞,夏骞起身准备下车,倒发现方才小孩坐国的地方拉夏一条黄色的“玲珑辫”。夏骞不禁锁眉,下车后吩咐马夫道:“吹口哨将陌涅找来,你和他描述下刚才小孩的特征外貌,让他打听下那小孩什么来路,我先进去了。”
宗人府内,早已为这位新上任得大理寺少卿安排了位置,桌上已堆放了一叠卷宗,夏骞心叹着宗人府办事效率高,也不知那一个个表面曲笑逢迎的心底里想写什么,罢了,管不了这么多,这官职也只是临时罢了。
看了前两个案子,一个发生在河边,一个发生在树林,一个溺死,一个吊死,加上今日这个毒死,三个死者无论从背景身份,死法,死亡时间都没有共通之处,要说相似点,只有三位死者皆为男性,且屍体旁均"玲珑辫"。要说共同点,还有一个就是三人死状乍一看像自杀,但仔细查看有明显的他杀痕迹。夏骞下意识地用指节敲着桌子,此时一个捕快模样的青年走近,夏骞指头,那人忙作揖:“属下皇都衙门当差捕头谭泗,见过大理寺少卿,属下为本次并案调查,从衙门调来宗人府协助大人的调查。”
“证据。”夏骞淡淡道。
“啊?”谭泗惊讶道:“什么证据?”
“被皇衙搜走的证据。”夏骞耐心解释。
“哦!哦!”谭泗忽然明白,这位新上任得大理寺少卿指的不是让他证明自己是捕快,而是案件的证据,忙答:“还请大人随我来,所有证件均已转手大理寺,我这就带您去看。”
领着这位新任大理寺少卿,谭泗觉着此人好生漂亮,细皮嫩肉年纪轻轻,倒也不像个查案的,又联想了圣上将其留于皇宫,禁不住有些大胆的猜测,便暗自提醒自己谨言慎行,万一这位主子一个不满意,吹个枕边风可就完了。
夏骞对于谭泗以及整个大理寺上下的目光倒是猜到几分,不禁觉得有些讽刺,自己与夏炀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不说,夏炀对自己是全无半点私情,尽是试探,就连这宗命案,不难看出也是夏炀的试水,就目前的线索,夏骞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也不知背后会牵扯出什么大鱼,不容松懈。毕竟与夏炀的这场棋,一旦开局,便不能轻易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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