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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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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傍晚翠意盎然的小院子里静谧无声,绿色藤蔓攀着胡桃木色的楼台爬上了亭台顶端。---风轻轻拂过花厅梁柱两侧的白纱,扫到石阶上的怀柔树发出沙沙的磨砂声。烛火在琉璃灯笼中跳跃着一抹调皮的杏黄色。

窦涟眼也未抬,继续喝着粥懒洋洋道:“不知皇上大驾光临,还请皇上赎罪。”

他说这话时并未像平日君臣见面时那样行礼,甚至没有起身的意思,反正大楚皇帝这样突然登门“拜访”也不是第一次了。

楚苍逸听到他这样的语气,并未觉得任何不妥,嘴角似乎还隐藏着一丝笑意,并且还毫不客气地给自己夹了一筷子煨鹿筋。

“爱卿明日就要启程远赴云南了,于公于私朕都应当为爱卿践行一番。”

窦涟忍不住心说:于公没见你践行,于私你践哪门子行——

正当他要开口“客套”几句时,巨大的雕花木栏屏风后面书房中传来了三声轻轻地叩门声,随即暗道的方向响起了叶卿清脆的声音,“师父,徒儿有事禀告。”

楚苍逸貌似不经意地抬眼看往书房的方向,旋即转向窦涟,眼神中恰如其分地表达出一丝疑惑,仿佛不知道书房中有密道一般。

窦涟面色如常地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拿起手边雪白的银丝帕子擦了擦嘴,随后侧过脸向着楚苍逸微微颚首,沉声道:“还请皇上到后方的寝卧内稍躲...等片刻。”

后院平日里只有窦涟一人居住,除了主屋及后方寝卧其他地方为了视野开阔都设计得一览无余。放置古玩字画的厢房此时黑灯瞎火,皇帝进去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剩下的也只有花径后方窦涟的起居室了。

本来宽阔的鹅卵石路两侧被种上了各种名贵花草,虽说品种少见,但是搭配在一起却不显庸俗,反而淡雅至极,花草掩映下只余下仅容二人并行的小径,幽静迂回着伸向几丈后闪着微弱烛光的卧房。

此时的皇帝看上去到十分乐意,只有窦涟说完这话后暗中咬紧了后槽牙。

待皇帝悠哉游哉地沿着花径布入了庭院的卧房,窦涟才缓缓开口:“出来吧。”

叶卿今夜前来是为了请示窦涟离京后京中事务的安排,窦涟捏着玉瓷汤匙搅着碗中的素粥,听着叶卿一一禀报,末了只是淡淡道:“安排得不错,照这样办吧。---”

伫立在一旁的叶卿还想说什么,但看着窦涟兴致缺缺,话语在舌尖绕了两圈还是住了嘴。就在她准备退下的时候,抬头告退的一瞬间却注意到桌上有两副碗筷,两副碗筷——

“师——师父今夜是在家中会客吗?”叶卿注意到四下并无一个仆人的踪影,连管家都不在,隐隐觉得事情不简单。

窦涟此时表情才有了细微的变化,但旋即就恢复了往日的模样,看了一眼桌上的碗筷,声音依旧波澜不惊:“喂猫的。”

不知为何,叶卿眼底划过怀疑,还夹杂着一丝晦涩难懂的情绪,只是夜晚烛光幽微,窦涟并没有注意到。

能让窦涟屏退了所有家丁,并且可以与其并坐而食,来人的身份一定不简单,叶卿心想。且桌上的玉碗内还冒着热气,说明那人并未走远,但凭借叶卿如此深厚的功力都未感受到其一丝细微气息,她刚才在暗道中也未听到一点响动,说明此人的内力深不可测!

叶卿轻咬了一下舌尖,好让脑海中混乱的思绪稍稍拉回来。以她在窦涟面前的身份,也只得说了声徒儿告退,继而低头退回了暗道中。

待她走后窦涟才抬头看向了暗道的方向,眼眸中闪着幽暗不明的微光,看不清情绪。

以窦涟的内力,还能感受到暗门后的人并未走远,于是站起身抬脚走向了后方寝卧。

淡雅奢华的寝卧中,楚苍逸正站在右侧窦涟平日更衣的地方,旁边修葺着一方玉池,从太液池引来的温泉潺潺流入池中,燕燕袅袅的雾气蒙在一旁的铜镜上,隐隐约约映照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窦涟走进寝卧时,楚苍逸正侧背对着他端详着挂在黑漆楠木衣架上的挂着华服,眼角微眯,仿佛在想象这套衣服穿在窦涟身上的样子。

听到窦涟渐近的脚步声,楚苍逸突然开口道:“朕觉得爱卿穿荷茎色的衣裳最为好看,木架上这套过于华丽正式,公事出行穿一穿尚可。”

窦涟脚步并未停下,回道:“臣若不穿得华丽些,怎显得皇上皇恩浩荡,恩泽万民呢?”

楚苍逸听到这话食指伏在唇角扑哧一笑,道:“爱卿倒真是一贯伶牙俐齿。”

窦涟走到皇帝身后,沉默了片刻,才冷冷开口道:“皇上今日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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