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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回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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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和耶娜在那自相残杀的可怕事件中被作为胜利方的战俘抓走了。后来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妈妈和耶娜会分开,我并不清楚。至于她们为什么会遇到活尸,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苏维拉的爸爸和蒲先生还有我大概是同一批进入和平区的偷渡者。那时候流浪猎手很多,他们总是一边攻击活尸,捕捉噩梦,一边要求和平区的政府给他们合法的身份,让他们作为登记在册的猎手进行活动。和平区的政府并不同意这样做。他们表示并不只有猎手能看见活尸的异变特征,还有一种介于人,活尸,猎手三者之间的生物也能够看见。流浪猎手当然不接受这样的说辞,他们发动了战争。而我们就是趁高墙被暂时破坏,偷偷潜入和平区的偷渡者。

现在我们和绝大多数人一样,生活在沦陷区。

“苏维拉,桑科,来看看你们的妹妹。”我在生火,苏维拉在洗野菜。蒲先生抱着一个婴孩走进来。“这是什么?小孩子!”苏维拉惊喜的叫起来。

“嗯,一个中国孩子,”蒲先生说,“她快要满一岁了。”“她叫什么名字?”我问。“张。”“张?她只有姓氏吗?”我和苏维拉疑惑地看着蒲先生。“她有名字的,只是,无法辨认。”

我从蒲先生的手里接过这个孩子。她有着黑色的眼睛,准确的说是深棕色。她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小纸牌,这个纸牌更像是纸片,它显然过分地粗糙且薄了。上面写着C国字,我看不懂,只知道有一些部分被口水浸湿,模糊了,看起来还不是被浸湿一次。我甚至怀疑这个纸牌是不是被这个孩子含在嘴里咬过。她的名字模糊的只剩下一个字了。

“蒲先生,我们不需要给她起名来补全名字吗?”我问。

蒲先生摇摇头,“我们没有这个资格,”他说,“再者说,补全了名字,你们反而很难念出来了。”

我知道蒲先生是一个对他的祖国有着深切的眷恋的老人。他绝对不会给这个婴儿起外国名字的。

她渐渐的长大了。张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孩,她和耶娜一样喜欢揪我的头发,我感觉我迟早会被揪成秃头。张总是不肯听我的话,放弃□□我的头发。我把我捡到的半根黄蜡笔给张玩。张真的很喜欢画画写字。如果她生活在和平区,那该有多好啊,或许她会成为和平区的大画家或者是大作家。她总是拼错我的名字,对于sancho这个组合有着莫名的痴狂。我的名字是Sankoh,不是Sancho,看样子她或许更喜欢B语。

事实上,在沦陷区很难见到小孩子。这些年,沦陷区甚至发展出了自己的城市体系。说是城市,实际上还是在那些废墟上进行活动。我们这些“难民”没有能力对这些几乎被破坏殆尽的城市建筑和基础设施进行修复。西部从前是很贫瘠的,而现在却发展出了沦陷区最大的城市。这里的噩梦逃逸量相对较少,资源甚至要比东部丰富。然而即使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人口买卖也从未停止过。婴幼儿是珍贵的“交易品”,有许多西部原住民对于西部的资源状况更加了如指掌,也因此掌握了沦陷区的绝大部分资源。在这种情况下,不能够分辨活尸和活人的资源掌控者不愿意选择配偶来繁衍后代。他们更倾向于购买一些小婴儿来抚养。六岁以下的孩子和五十岁以上的老年人以及身体健康状况较差的人是不能够承受噩梦的,这也是为什么耶娜直接被杀死而不是作为容器培养下去。而我的妈妈,她患有肾脏方面的疾病。孢子直接杀死了她,而不是在她身体里繁衍。

我没有问蒲先生张是从哪里来的。我们都默认张是蒲先生凑巧捡到的。我们的资源很匮乏,蒲先生不可能通过资源交换来买到婴儿。另一方面,蒲先生也没有必要买婴儿。我们很穷,我们没有资源让张继承和经营,相反,张的出现差点让我们几个都饿死。不过我们还是挺过去了。

我很喜欢张,张像极了我的耶娜。耶娜要是也能健健康康的长大,大抵也会和张一样顽皮吧?哈哈哈。可是耶娜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宁可她回来揪我的头发,揪成秃顶也好,怎样都好。我很想念耶娜。好在还有张陪着我。张要是也有一头红棕色的头发,那可就和耶娜像极了。

张喜欢听我讲故事。她百听不厌的是龙战胜了骑士的故事。我曾经问过张,为什么你喜欢龙而不是骑士呢。张说,龙他好好地乖乖的守护着自己的财宝,可是骑士却要杀龙,骑士是坏蛋。

这个故事里没有公主。“公主不应该生活在有战争的时代,公主应该住在漂亮的城堡里面。”张经常这么说。她的这一设想完全是来自于那本破破烂烂的童话书。这本童话书甚至是E文的,我们当中只有蒲先生看得懂。蒲先生曾经翻译过这个故事,用C文。我并不能听懂太多,但是看插图,我觉得蒲先生把故事的结局美化了。也好,张还小,我们谁都不想让她过早的丢失童真。外面的确很危险,但我真诚的希望我的小公主能够再天真几年。以后的故事我会慢慢告诉她。会教她如何在战争与危险中生存。所以我的小公主,请你快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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