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四十五 姑苏五（2 / 2）

“从吾者任之，不从吾者亦任之……”云端拉了拉林清泽的袖子，“你这闺女将来必成大器。”

林清泽直起腰，无奈地笑道：“什么大器，不给我惹事就不错了。”

这时，程疏影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款款走来，向云端行礼道：“少卿。”

云端立即回礼。

程疏影直起花枝般的腰身，将盒子递给晚儿，柔声说：“晚儿，这是你要的点心。”

晚儿赶忙接过来，跑到石桌前，鼓着小嘴将香炉里快要烧完的香一口气吹灭了，然后对还在扎马步的女孩们喊：“时间到了，你们歇歇吧。”

女孩子们哭爹喊娘的声音霎时连成一片，有人竟然不顾形象地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晚儿打开盒盖，将里面的点心一碟一碟放在桌子上，大声说：“你们休息好了就过来吃点心。”

一听有点心吃，女孩子们顿时来了精神，顾不得身上的疲惫，争先恐后地围了上去。

“恩威并施，厉害。”云端歪头瞧着林清泽，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几分。

傍晚的时候，林清泽拉着云端和程疏影、晚儿一起在花园中用了晚饭。几道菜被摆上桌后，云端忍不住偷瞄了林清泽一眼，因为其中不仅有“冰糖莲心羹”、“碧螺虾仁”、“胭脂鹅脯”这类苏州菜，还有好几道北方菜，显然是林清泽依着他的口味特意安排的。

林清泽感觉到云端在瞧自己，便转过头，正好撞上了云端的视线。

云端立即低下头去。

晚饭过后，林清泽提了灯笼，带着云端穿过数重院落，走入一片松林。

松林在初升的皓月下荡着缥缈碧烟，青石板铺就的路在静谧的松林间穿过，通向远处的水磨青砖门。

林清泽提着灯笼照亮脚下的路，说：“前面就是我们的住处了。”

云端点点头，跟着林清泽走了过去。

庭院内格外清幽，小池畔生着红蓼青荇、杜若蘅芜，潋滟的水光倒映在山斋花窗下的白墙上，起起伏伏。

山斋阶前开满了淡紫色的异草，散发出馥郁的芳香。

云端借着灯火的映照细看了几眼，认出这种异草名叫灵香草，并不是中原的植物，因此鲜少有人种植，就连他也只是在西域的画本上见过几次。

云端冷不丁想起灵香草的味道有安神助眠的作用，立即问林清泽：“你怎么在门前中这种东西，你平时经常心神不宁吗？”

林清泽摇摇头，莞尔道：“我小时候有段时间总做噩梦，就从西域商人那里买了几枝种在了窗外，谁知道后来竟然越长越多，又懒得除掉，就由着它去了。”

云端松了一口气，抬眸看向山斋的匾额，匾额上写着“鹤月”两字。

山斋的旁边就是一间书轩，匾额上写着“松烟”两字。

云端走进轩有内外两间，用落地罩隔开，外面是书架桌案，里间有一张竹榻，吊着轻薄如烟的纱罗帐幔，陈设简单清雅。

林清泽跟随他走进书轩，将灯点亮了，道：“林逸已经把你的衣裳放在柜子里了，你还需要什么，尽管告诉我。”

云端转过身，一双海蓝色的眼睛眨了眨，问：“你这里的浴室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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