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生命了（2 / 2）

刘梅从外面回来，看见贝婷不在，问贝皎皎：“你姐人呢？”

贝皎皎道：“去洗手间了。”

刘梅“哦”一声，坐到贝皎皎身边，压低声音嘱咐她：“你婷姐心情不好，你婶婶他们在外地，她在这里只有我们几个亲人，你年纪跟她近，好说话，晚上多劝劝她，问问她想不想离婚，不是妈多管闲事，这打人怎么行呢？”

贝皎皎点点头。

过了几分钟，贝婷从洗手间里出来，脸色比进去的时候更苍白了。

她坐到贝皎皎身边，指尖微微发抖，握住贝皎皎的手。

“皎皎。”贝婷眼睛泛红，声线颤抖，带着压抑的哭腔：“我，我就知道……”

贝皎皎握紧她的手：“姐姐……”

“我没事。”贝婷咬着牙，浑身都在发抖，像是说出这句话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我要跟他离婚，可是孩子我想留下来，你明天陪我去医院检查好不好？”

贝皎皎轻轻叹了口气，软声道：“好，我先去跟老师请假。”

贝婷闭上眼，一串眼泪落下来，使劲点点头。

等到贝婷的心情平复下来，贝皎皎捧着手机，向方老师请假。

“嗯，老师，我下午就回去。”贝皎皎应着。

方老师还是有点不放心，贝皎皎前科累累，以前经常逃课跑出去，不过这还是第一次主动跟她请假。

方老师仔细叮嘱贝皎皎几句，得到贝皎皎保证不是因为逃学才请的假，才松口答应下来。

贝皎皎放下电话，就收到陆邵阳传过来的信息。

是一份红包。

贝皎皎没有收下，问陆邵阳：“这是什么？”

过了一会，那边回过来消息：“学费。”

贝皎皎：“……不用给我学费。”

陆邵阳看着屏幕上的省略号，都能想象出小姑娘满脸无奈的表情，笑了声，回她：“那你要什么？”

他想问她以身相许要不要，可是指尖悬停在手机上，没有把这四个字发出去。

陆邵阳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暗。

几分钟之后，贝皎皎回答他：“你好好学习，找个好工作，以后出人头地，做个好人，就算是学费了。”

矿里有家，遗产足够他下辈子吃穿不愁的陆邵阳笑出了声。

“行啊。”他回答：“还有呢？”

“还有什么？”

陆邵阳慢悠悠地打上一行字发过去：“我怕你跟我在一起久了，看上我，那我岂不是很亏？”

贝皎皎很是义正言辞地回道：“老师说了，不要早恋。”

陆邵阳“啧”了声，想掐死这个木头脑袋。

这个小呆子，又笨又木讷，除了学习什么都不会，谁会看上她？

……

第二天一早，贝皎皎便跟着贝婷去医院。

贝婷从早上开始就有些坐立不安，贝皎皎忙着挂号缴费，检查结果出来，两人都是一愣。

贝婷肚子里的胎儿已经停止生长了。

贝婷脸色惨白，浑身都在发抖，崩溃地捂住脸。

贝皎皎抱住她。

“他，他前几天……”贝婷紧紧咬着牙，带着浓重的哭腔跟颤抖，语不成句：“打过我，我，我摔倒了……”

贝皎皎握住她的手。

贝婷茫然地望着贝皎皎，脸上还挂着泪，说：“打掉他吧。”

贝皎皎垂眸，目光落在贝婷的手腕上。

她的手臂从衣袖里露出一截，上面的伤痕已经变成黑紫色，趁着苍白的皮肤，触目惊心。

医生出来，叫到贝婷的名字，贝婷的手顿时收紧，忐忑地站起来，望向贝皎皎。

“我在这里等你。”贝皎皎说。

贝婷抿紧唇，脸色苍白，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进屋。

贝皎皎在外面的椅子上坐下，将书在膝上摊开。

离她不远的地方，戚琪拿着化验单朝别处走去，无意中瞥向这里。

她一眼就看见了贝皎皎。

贝皎皎身上没有穿校服，只穿着一件寻常的羽绒服，可是那张脸在人群里极为醒目，如同众星捧月。戚琪对她印象很深，她在打听关于陆邵阳的事情时，听说过很多次贝皎皎这个名字。

戚琪看了眼贝皎皎对面科室的名字，眯起杏眼。

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呢！

戚琪翘起唇，掏出手机，拍下贝皎皎的照片，并附送一条讯息过去。

盛桢难得呆在教室上课，上的昏昏欲睡，正打算趴下来光明正大地睡一觉，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一下。

他迷迷糊糊地掏出手机一看，差点把手机给扔出去。

“我操！”盛桢呆愣半晌，手指飞动，发给戚琪：“你没把这张照片发给邵哥吧？”

“我才没有那么蠢。”戚琪说：“不过一中的人，应该都知道了吧。”

“……我操。”除了这两个字，盛桢现在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