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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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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身子可有好些?”

“无碍。”

顾怜不信他,目光落在皇后身上:“母后?”

侧身把碗放在宫女端着的托盘上,皇后不紧不慢的俯身收拾桌面:“太医说只需将养,无甚大碍。”

顾怜颔首,正犹疑如何开口,皇帝先问:“又是为温慕而来?”

她走近,半握拳头替皇帝垂肩:“是,慕慕何事都不曾犯,在地牢两年,您还不愿让他出来?”

抬手挥开她的手,皇帝寻到她的眼睛与她对视:“有你帮衬,朕不信他还能受牢狱之苦。”

皇帝这些年睁只眼闭只眼,从未理会过她在地牢的胡闹,也算是对温慕的照料。

着实,顾怜每去一回就要为他添置些东西,如今他在地牢住的那间,若非旁人提起,谁也瞧不出牢狱的影子。

举国上下,头一个牢狱住得如此舒心的人物。

掩唇轻咳,顾怜借用广袖挡住面上的神情:“他总归是侯府世子,您让世人如何看他?”

关押他的理由本就荒诞,市井不知传出多少版本,顾怜早些时候光派人去清流都不知费了多少力。

那时还是乱世,嚼舌根的闲人不多。现下终于安稳,无知小儿还不得为自己寻些话头打发时间?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侯府何事都不曾犯,莫名被押进皇宫地牢的世子。

谣言一起,不利的除了侯府,还有皇室。

皇帝执笔,就着皇后磨好的墨汁在折子上留下一个阅字,然后放置在一旁:“怜儿希望如何?”

她本意想说如今她愿意嫁与温慕为妻,话头刚起,外间传来兵器交接的动静。

随即在外当值的太监抖着腿跑进来:“皇上,十六皇子请见。”

直接动武,可非请见的意思。

皇帝撂下纸笔,让皇后和顾怜一起先去内室,吩咐太监带人进来。

顾行之手里的剑刃被扣在门外,他拍拍手掌,施施然走进御书房:“儿臣参见父皇。”

未免他的礼,皇帝眸色半垂:“朕却不知,前来请见须得动武?”

立于下首的顾行之照常是一副懒散模样:“父皇恕罪,儿臣听闻皇姐也在,可是为温世子而来?”

皇帝视线落在他身上:“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下去。”

顾行之被权势蒙眼,早有反叛之心。

顾怜的想法到底未曾说出口,半月后,顾行之逼宫,皇帝被迫写下圣旨由他继位,前提是,全力护顾怜顺遂。

顾行之嘴上应得很好,直言必会护好皇姐。

月余,皇帝驾崩,顾行之登基。

新皇上位三月后,召见长公主顾怜,直言要么将温慕斩立决,要么顾怜自愿前往东凉和亲。

顾怜其实没有选择的余地,他以温慕的生死相逼,她只能答应和亲。

温慕从地牢出来的那天,刚好是长公主从皇城出发前往东凉的日子。

顾行之立于高墙之上,玩弄着拇指上的扳指,嘴角笑容明显。

温慕身边有顾行之的人全天监视,他心中窝火,却什么都不能做。

夜半,他从密道回到自己的基地,使人用易容术扮做他的模样在侯府应付宫里人。他只身前往官道,去寻顾怜。

两国选定的和亲日委实不吉利,因此沿途祸事频起。

温慕到底晚了一步,等他赶到时,顾怜已经香消玉损。

反叛的贼人还未收手,大肆杀戮。他红着眼,捡起地上不知谁的佩刀,一路杀过去。

被心中的愤怒驱使,他忘记深究,是谁有如此大的胆子,敢对皇室中人下手。

直到周边的贼人与侍卫全部向他出手,他才恍然,原来都是一路人。

混乱中不知被谁划破手臂,刀刃有毒,他浑身脱力。

有人瞧出他的视线一直放在顾怜身上,冷笑:“温世子,皇上让我给你带句话。有先皇相护,长公主本该后世无忧,但皇上容不下你,与你亲近的长公主,自是留不得。”

一步错步步错,如若初始,他便争权夺利,他和顾怜,绝不会落到如此境地。

刀剑刺入身子的感觉很清晰,毒在体内肆意,双眼渐渐模糊。

弥留之际,有些画面蓦然在眼前闪现。

那是一片荒芜地,他在唯一的木桥边反复徘徊,始终不愿跨过。

传闻中的孟婆立在桥那侧看了他许久,眼神锐利,他只当不曾看见。

不知过去多少时辰,孟婆该是被他勾起几分兴致,悠悠然从桥上走来,停在他身前:“为何不愿过桥?”

想起她,心中的空洞好似有所填充,他望着人间的方向,极轻的低喃:“她从这桥上走过,从此舍弃所有前尘往事。世间只此一个她,若我也将她忘记……”话未说全,他笑着摇头,“入了地府再世为人也寻不到她,还要以记忆为代价,我不愿。”

僵持许久,甚至兵戎相见。在地府他武艺尽失,顽命抵抗下一身伤痕。

不知被什么触动,孟婆抬手示意周边的地府小兵停手,动了恻隐之心:“你可愿重活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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