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1）

他只是一只小熊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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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寝室楼出来后，顾衡就去了机场，他确实迟到了，等他把车开到国际到达的出口处，祝愿已经等在那儿了。m.biqugexx.net

i国的冬天多雪，气温也低，除了祝愿没多少人在屋外，上车后顾衡问他怎么不在里面等，祝愿很自然地拿起顾衡没喝完的热咖啡捂手，说他只是想快点看到顾衡。

他这话说得挺暧昧的，但顾衡还是没什么表情，问他是去寝室还是租了房子。

“我好不容易来了，你就不能请我去你家坐坐吗？”祝愿嬉皮笑脸的，他跟顾衡是从小一块儿长大，敢说别人不好开口的玩笑话。但顾衡兴致缺缺，让他别闹，祝愿就报了一个地址，刚好是顾衡住的那一栋。

顾衡这才扭过头看坐在副驾驶的他。

“没骗你啊，我就住你对面。不然你以为我出国干什么，真的来读书？”祝愿喝了口咖啡，把纸杯又放了回去，对顾衡说：“我重新来追你啊。”

顾衡继续看路况，从机场到老城的一路都没再碰那杯咖啡。约莫半个小时后他们抵达了目的地，他帮祝愿拿行李上楼，之后祝愿没开门，而是抬手想勾顾衡的脖子。顾衡就退了一步，祝愿就又往前进，顾衡就抓住了他的手腕。他这一路眼神都没有丝毫的波澜，现在也是，这让原本信心满满的祝愿有些动摇，但还是不死心地舔了舔下唇，颇有要往事重提的苗头。

但顾衡对他说：“我们早就结束了。”

“我们两家是世交，所以你出国交流一个学期，你母亲拜托我多关照，仅此而已。www.biqugexx.net”

祝愿没想到顾衡会把界限划得这么清清清楚，不由有些慌了，说：“可是我是为你来的！你……我就算……”他彻底乱了，语言也组织不好，“是，几个月前的分手是我提的，但那时候我、我真的没准备好，我害怕，所以我提分手，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没人管得到我们，我们……我现在想明白了，我要重新追你！”

“那就先好好读书吧。”顾衡想了想，“社会学要交的论文是挺多的。”

“你怎么知道……”祝愿原本想继续问，但意识到这并不是重点，就又咋咋唬唬地说：“反正我都来了，你总不能不管我。”

顾衡不吃这套：“为我来的人有很多，我难道每一个都要管。”

祝愿彻底噎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就看着顾衡干脆地进了自己的公寓，手里还提着一个衣服袋子。进屋后顾衡先是洗了个澡，然后才边擦着头发，边把袋子里的衣服放回衣柜。拿西服的时候他没抓住边角，原本折叠好的衣服就散开了，顾衡就拿了个衣架直接挂，但在把衣服挂进黑漆漆的衣柜后一秒，他的手顿了顿，把那件西服又拿了出来。

他把衣服挂在衣柜外的钩子上，垂眼看了好几秒，把手放到衣领的地方。他指腹还是微湿的，所以那两根短发很容易就黏到他手上。他用食指和大拇指捏起来，放到自己眼前二三十厘米的地方，他看出那颜色是红的。

准确的说是棕红，跟他通过窗户看到的林夏南头上模模糊糊的颜色很相似，但他记得林夏南的头发是很软的，绝不会像这两根，质感那么硬。

顾衡的第一反应是，林夏南可能养了什么小动物，这在寝室里是不允许的，所以听说自己不会再住校，他也才会那么慌张。但林夏南自己就像个小动物，他是社会学的大三在读，在顾衡分配到他的寝室前，他已经在异国他乡住了两年。林夏南也很热心肠，在初次见面的一个星期里，他带着顾衡办了很多手续，也把自己两年来的经验全都一股脑儿的告诉他，现在，顾衡已经不太记得林夏南都说了什么，但令他记忆犹新的是，每次回寝室，林夏南都会从附近的小超市里买几个苹果，他喜欢吃苹果胜过于任何蔬菜肉类，至于主食，他冰箱里放了很多南瓜，包括今天，顾衡也有瞥见林夏南桌上放着煮熟的南瓜和各种纸质材料，他就算放假了，开学前也要给老师交好几篇论文。

如果没有那次喝醉酒，顾衡和林夏南的关系依旧只是点到为止的友情，但那天祝愿跟他说分手，他答应了，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借酒消愁，之后他在寝室里吐的昏天黑地，不止是地板，床褥上也是一片狼藉。他从来没伺候过人，所以等一觉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林夏南床上，身上干干净净，他其实是挺震惊的。换位思考，顾衡并不觉得如果自己是林夏南，他会为不算太熟的室友做那么多清理工作，留学生的圈子就那么点大，林夏南也不是没有社交，但他从没跟任何人提过这件事，倒是那天来给他送衣服的朋友见到自己光着上半身，而林夏南只穿着短袖短裤，就起哄地吹了声口哨。林夏南就脸红了，这让顾衡可以确定，林夏南也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不谙世事，不然他朋友之后开玩笑地说了句“只住一晚”，林夏南不会害臊地去捂发红的耳朵。

但那一晚他们确实什么都没发生，倒是辛苦了林夏南在地板上坐了一夜，因为他一直抓着林夏南的手，而七十公分宽的床睡不下两个人。之后顾衡还是不常去寝室，但有一次他是饭点来的，刚好一个红发意大利人敲109的门，给林夏南送pasta。林夏南应该不是第一次被那个意大利人投喂，开开心心地接过，回赠了他两苹果。男人是最懂男人在想什么的，顾衡看得出林夏南就是喜欢吃，但那个意大利人喜欢的显然不只是苹果。于是，出于对同胞的关心，从不多言的顾衡在那天旁敲侧击地跟林夏南说要多长个心眼，要懂得保护自己，林夏南先是一愣，但眨眨眼，看看碗里还热乎乎的面，不用说得多明显就知道顾衡在暗示什么了。他就又脸红，他在顾衡面前很容易脸红，粉粉的，让人很想戳一下，看看是不是软的。顾衡当然没做这些亲密动作，但他能确定林夏南的手掌心确实很软，他握着一宿呢，那种猫科动物肉垫般的触感他当然不会忘。这样软绵绵的手掌心肯定有很多人喜欢摸和握，包括那个意大利人，按理说别人的私生活顾衡没有立场去做判决和干涉，但当他一想到这两根头发可能不是林夏南自己的，而是那个就差把“我想跟你约一炮”写在脸上的意大利人的，他就莫名其妙的烦躁。

他于是更愿意相信第一种可能性，但这也有说不通的地方，林夏南的头发为什么会在他的衣服上，或者说，林夏南拿他的衣服，又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