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冰玉离殇（2 / 2）

“那是一处无垠的仙境，山海纵横，万数的仙兽神主栖居其中。要知道，我毕生所成的气海，也就只能容下鹤神一族。欢儿若是没了那恶疾，成就恐怕前无古人！”

“而且如今那座气海已经打通，心脉有气海中的诸神主相护，成年之前，除了每月的残月之夜，那孩子便不会再被残月噬心折磨了！”

“现在可以放心了吧……这样你也不会白白在这里受苦了。”

“只是……”鹤空吟喉头一梗，平复了很久，才终于又吐出一口浊气，“你又何其残忍……要我亲手……”

仿佛被抽空了全身的气力，他轻轻合上了双眼。

“你早已在这冰棺里睡过五年，三年前才得以复苏，我好不容易才把你从鬼门关里拉回来，你居然自己又躺进去了！还要再躺上十二年……我真恨不得现在就把你拖出来打一顿！”

“可是只有你能救欢儿……”他双拳紧握，骨节咯咯作响，“因为只有你这个亲生父亲的心……能在那孩子的胸中跳动！”

“等到他快成年的时候，我便再将你复苏，然后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团圆些日子，怎么也要让你看到咱们的女儿大婚呐！”

“再然后……便遂了你的心愿吧。”

想起了当初三人第一次提及这个疗法时的情景，他便又是心痛不已。

自己为什么会提出换心之术，若是没有这个出路，那人也不会总哄着欢儿练功延命，毕竟那孩子只有活到了成年，才有可能用上殷离殇那颗成年人的心。

鹤空吟不再言语，只是呆呆的看着棺中安详的睡颜，一想到终有一日会再也见不到这个人，还要亲手将那颗心脏从他胸口挖出……他便觉得他自己也会在那一刻心碎而死吧。

然后呢？灵儿能独活么？若是不能……那他们这不是在用三条命来换欢儿的一条命吗？可看着自己的孩子一点点死去，却不去做能做的事……离殇一样是活不下去的吧？那便是连一命也换不回了……

思及此，他便也不再犹豫。

那……便换吧！

皇宫之中，子夜时分，少年太子依然挑灯苦读。

回朝已经一年，他每日只睡两个多时辰，还是觉得功夫不够用——为何这一日竟是如此之短？为了能够早日有所大成，他更是练就了一边调息汇气，一边研习玉书的本事。

但要知道，一心二用是十分危险之事，倘若一个不小心，便要走火入魔。可他却凭着惊人的毅力坚持了下来，更是获得了令人艳羡的进展。

之后，更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无懈怠。

终于，十二年之期转瞬而逝，当朝太子莫继业——成了仙临皇朝的一代神话。

文治武功，惊才绝艳。

“欢儿，等着孤。我们成年之日将至，孤要给你一个世间最好的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