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无欢惑音（2 / 2）

他们的约定该怎么办……

他的心……

该怎么……办……

莫继业的身躯瞬间软了下去，呼吸心跳骤停。

燕无欢大惊，他从未体会过这种心惊，这种名为恐惧的东西，让他居然想要那些眼前之人的性命。

殷离沧看到了他的眼神也是一凛，连忙退了数步，一把抓过还没反应过来的洛，召回血凤，一跃飞离。

就在那一瞬间，银风呼啸，万刃齐飞。周遭白光围绕而成的旋风将所有的黑衣人卷入风暴，惨叫声不绝于耳。

燕无欢不再管他们，又取出一粒药丸，直接用唇给莫继业渡下，紧接着又是一粒……再又是一粒……直到再也倒不出来。

真气又如洪流一般涌入对方的身躯，最终集于心房，逐渐将那一小截断刃也缓缓逼出，没再伤那脆弱的心脏半分。药丸可以快速疗愈外伤，真气也能止住流血……

可是……它却还是没有再跳动起来。

燕无欢一瘫，银色的风暴也瞬间停息，掉落了一地的血肉碎骨。燕无忧吓得捂住双唇，猛低下头去。

这还是那个天神般美好的哥哥么？

她从未想过，她的哥哥，也会成为修罗。

“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这是燕无欢唯一能够顺畅说出的一句话，那是他对他的承诺，是他的真心。

然而若是人都不在了，那还守着这承诺有何意义？

其实莫继业求娶妹妹的事他早已知晓，最初幼时不懂，只是心伤，只是奇怪，他为何约定了自己，却又求娶了妹妹。直到娘亲告诉他，将来也会给他找一个女孩作为伴侣，一生一世，不离不弃。于是懂了那意义之后，他也曾悲恸过，无措过，但却不想忘记……终是还有期待。

但此时他已经明白，如今那人也知道了这一切都是错的，更无法面对。

他宁可死，也不愿面对，也不想再要曾经的那个承诺。

说什么不离不弃？

才再见，已遭弃。

血从嘴角溢出来，他知道自己已经思虑太重，悲伤太重，继续下去，这颗残破的心马上就会碎，可是……无所谓了不是吗？

为了这个承诺他才选择了活到今天，为了这个承诺他才苦练至此，为了这个承诺他才活得不像个人！

“不……许……死……”

艰难的挤出这三个字，他直接将气海“三千世界”全开，与莫继业的气海“龙宫”相连，四条白龙直接冲入其中，为莫继业灌顶续命。

片刻之后，已无生机的心脏蓦然颤抖了一下，那是复苏的征兆，可是，醒来了他会很痛苦吧？

那便……

短笛声响，妖娆惑音。

上一次为你开了仙临之路，这一次，就消了你心中之结吧。

唇角血流如注，终是再也忍不住，一口喷在地上，连那碧色短笛也红了一半。

与此同时，莫继业身边金光乍起，九条游龙飞肆环绕，龙吟九霄！

“至尊之境！？”

燕无忧呆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二人。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哥哥竟将一个功力还相去尚远的人，直接灌顶到至尊境？！啊……是为了救他的命！哥哥是用了至尊突破的力量来让莫继业起死回生！

那……哥哥会变成什么样……？这会给他造成什么样的伤害？如果自己偷听到的那件事是真的，哥哥他本就……已经时日无多了不是吗……？

“哥哥！你没事吧！”燕无忧扑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兄长，却发觉他的身体越发冰冷，仿佛就要冒出寒气。

这是什么预兆她不会不懂，正常来说，今日是满月，残月噬心根本不会发作，看来是刚刚给莫继业的灌顶，让他病发了。

“哥……呜呜呜呜……哥！你醒醒啊！”燕无忧抱住他大哭，她想暖住他，可那身子却是越来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