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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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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显然是不可能的。www.biqugexx.net

庄秉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不大可能在距离洛阳三千里外的苏杭乡野间,遇到年少时的谢尚书谢阔的。

——毕竟,“陈圆圆”的记忆告诉她,当今是文宗皇帝年间。

而文宗皇帝裴时骋,便正是庄秉那早已过世的父皇。

换言之,庄秉不仅仅是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名唤“陈圆圆”的小姑娘身上,而且,还回到了过去的某个时间?

那这时候的谢阔,大有可能还只是个在镇国公府里寄人篱下的小可怜“表公子”来着。

虽然眼前这少年白衣翩然地出现的那一瞬间,还真是像极了谢阔。

但这世上长得像谢阔的人……也并不是完全没有。

甚至还不少。

起码就单在庄秉作为镇国大长公主的那一生里,遇到的谢家子弟,争相仿“云郎”之姿,处处以与“云郎”仿若为荣者,便多如过江之鲫。

当然,学得皮毛不入骨,多是东施空效颦。

不过是徒贻笑大方尔。

不过,学的人多了,总是还要有那么几个将将能□□的高个儿的,总不至于还真全军覆没了去。但那些“高个儿”,如今也多半当是在洛阳皇城或者华郡本家的吧?

能沦落到苏杭乡野之地,让如今身为“陈圆圆”的庄秉撞到,还能乍一看瞧错眼的……好像也就只有那“尤为出色”的一个了。

不会有那么巧的吧?庄秉不由在心里微微嘀咕了起来。

“苏公子,”见得“贵客”跟着过来了,陈里正当即扭回头去,笑呵呵地与苏枕招呼道,“您也出来了?”

庄秉:……

得,还真就有这么巧了。

苏枕轻轻抬起眼皮,越过陈里正的肩膀,目光浅浅地落到庄秉的身上,在她渗着血丝的脖颈和指尖略略顿住,然后面不改色地移开视线,有一搭没一搭地与陈里正攀谈了起来。

无论是陈里正还是苏枕,两人都非常有志一同地忽略了“陈圆圆”的存在。

庄秉垂下头,悄没声息地转身开溜了。

在她身后,苏枕眼神微沉,漫不经心地套着陈里正的话:“我过来时,听着村子里吹吹打打,这是在办喜事么?”

“是啊,”陈里正笑呵呵道,“陈大娘家的二妹,嫁到了东头老祁那儿去,喏,就是刚才那个陈圆圆……”

陈里正说着说着,陡然一顿,自己都咂摸出不对劲来了。

——这刚拜堂成亲,新娘子不好好在东头祁老赖那儿待着,怎么跑这边来了?

“刚才那丫头?”苏枕却仿佛没察觉出其中的矛盾来,只微微皱眉,不解道,“看那身形,瘦瘦小小,有十五岁么?这就嫁人了?”

太/祖打下江山后,为休养生息,除了薄赋税,轻徭役之外,还曾定下过“女不过十五不得婚嫁”的条例,本意是为了约束权贵,后来景宗皇帝行初元变法,更是将其作为国之律法写到了《大庄律》里,不过时过境迁,几朝皇帝传下来,除非是衣冠士大夫之族,在乡野里,倒是少有遵守那“十五之约”的了。www.biqugexx.net

是而陈里正原是压根没在意过这个的,但苏枕一提起来,他心里顿时打了一个激灵。这种事情,民不举官不究,但真查下来,官老爷的威严可不是好惹的,陈里正吓得连连摆手,斩钉截铁道:“有的,有的,就是小丫头嘛,吃得少,看着瘦而已,肯定是有十五的。”

苏枕脸上清浅如水的笑容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反问道:“是么?”

陈里正后背的冷汗刷地一下全下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陈里正的错觉,总觉得这句话后,这位苏家管庶务里出了名好说话、好糊弄的“三公子”,脸上似乎……多了那么一层若有似无的轻蔑,抑或是嘲讽?

“这婚丧嫁娶什么的,”陈里正被那气势压得,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讷讷地擦着额上的冷汗找补道,“都是人两家自己说好的,乡里乡亲的,有些事情,也不好管太多了去……”

苏枕哂然一笑,倒没在此多纠缠什么,两人客套着寒暄了两句,苏枕叫哑仆收拾了陈家村的账册抱上,便挥一挥衣袖,施施然地走人了。

还好,这回还是雷声大雨点小,陈里正一边恭恭敬敬地送了这大佛走人,一边在心里如此地嘀咕着。

而这边有人松口气了,另一边有人却要难以安生了。

庄秉怎么也没有想到,有生之年,她还能来一次被恶狗追的经历!

陈家那对姐弟,竟然放了家里的大黑犬来追“陈圆圆”!

庄秉一边拿出了吃奶的力气慌不择路地埋头狂奔着,一边彻底心凉了。

——闹到这一步,庄秉再难说服自己,原先陈家姐弟对陈圆圆做的那些不好的事情,仅仅只是被陈大娘这个偏心的娘亲潜移默化影响着带出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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