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谈（2 / 2）

“好吧，”何筝道：“估且当你们旧情难忘吧，那林明呢？如今可没有人拦着你了。”

楚潇：“……你想说什么？”

何筝：“你居然救了他的妹妹，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圣母属性。”

“？！”

楚潇愣了一下，“林兰兰？”

“不然呢？”何筝嘲笑般吐了只烟圈。

“……没看出来。”长得一点也不像。

“你连卫云是钟意的弟弟都没看出来吧？”何筝又放一道雷出来。

“……”

“一连救下两位仇人弟妹，感想如何？”

“……”

楚潇深深看了他一眼，将香烟扔到窗外，烧死了一只路过的食人鸟。

火光映进室内，着实令何道长惊艳了一把。

“你果然不是普通人。”

“哦？”楚潇难得笑了一下，“你们以前就知道？”

“……并没有。”打死他也不信钟意一早就知道这些，否则当年穷折腾不是找死吗？

……知不知道都是找死！

何筝忽然就意识到，自己有多命大。

楚潇见外面群鸟尽散，有点想作死跳出去找人。

何道长竟似看穿了他的想法，道：“别折腾了，救援队已经到达山脚，校医院临近校门，是第一波营救对象，我们反而排在最后。”

“？”楚潇意外了一下，“你能联系到外面？”

何筝摸出一款全球限量款的手机，续航能力逆天那种。

楚潇：“……借我用用。”

何筝：“……没电了。”

“……”

“急着联系谁？钟意吗？”

楚潇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

“看来不是，没听说你有男朋友了啊？”

“听说？”

“咳咳……没什么，那个，我家猫前一阵去世了。”

话题转得如此生硬无理，偏偏一提到猫楚潇就没脾气了，那只老猫手感极好，算算也活了二十个年头，该成精了。

“节哀。”

“师太那么喜欢你，你就一点都不难过？”

“我很难过。”

“虚伪。”

“呵。”

“你别对我这么笑好不好，我不想被钟意醋死。”

楚潇又咬出一支香烟，凭空燃起，完全没有用打火机，这一幕显然令何道长有点懵逼。

“你反复提起钟意，是想确认什么？”

“……”何筝脸色微变。

“我早就和他没有关系，也不想再扯上任何交集，你大可放心。”

“……我不明白。”

“那就算了。”转身走人。

“等等，”何筝伸手位住他，“你到底什么意思？这些年，你们……”

“不要再和我提起他。”

楚潇甩开他，声音前所未有的冰冷，甚至染上一丝肃杀之意，他的眼睛里再也没有温度。

何筝愣了一下，忽然生出一股莫明的怒意，“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要放过他？”

楚潇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

“你有这样的本事，当年为什么没有给莫晓报仇？”

这油然而生的怒火令空气更加冰冷，何筝表情狠厉，哪里还是方才的谈笑模样。

有些事情，不会随着时间变淡，它只会积压得更加深重、扭曲。

“你该叫学姐，她不喜欢你直呼她的名字。”

“你……”

“我不能杀人。”

“什么？”

“我不能杀人。”

楚潇重复了一次，好像在读一纸没有情感的说明书，又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语调平平。

【你能不能和钟意说下，让林明不要再来找我了……】

【小楚，导师让我安心读书，他会出面，我有点担心……】

【为什么？我的论文被人举报抄袭，老师也被牵连了……】

【我想做一名治病救人的医生，怎么就这么难呢……】

【他们要我退学，要我离开玉陵……】

【放心吧，我有办法，我知道你不想离开玉陵，我也不想。】

楚潇记起她说的最后一句话，那一声“我也不想”是微笑着说出来的，那时，他已经很久没见她笑过，以为一切已经过去，一切都会变好。

他曾多么相信钟意是一个好人。

可惜，他错了。

冰冷的窗边微过寒风，霜花溶化一角，滴落一抹湿意，令雪白的烟灰显出泥泞。

何筝笑了，道：“我现在相信，你不爱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