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夜（2 / 2）

“……”

“而且，你认识那个何欢是不是？”

“不认识。”

“至少那把刀你认识！”

黎塘不知哪来的勇气死活拖着楚潇不放。

卫云:“……”

“学长莫非是想上楼开窗悄悄出去？”李笙笑眯眯道。

“……”

“李老师？你们也认识？”

“当然，楚学长以前经常去我们宿舍。”看猫。

黎塘闻言看看卫云，又看看李笙，似有所悟。

卫云一点也不想知道她“悟”了什么。

“总之，外面情况不明，犹其是教学楼，学长你迟些离开，我总觉得这件事透着古怪。”黎塘回过神来继续道，皱起眉头。

楚潇到底是没能抽上烟，就这样被他们推进一处帐篷取暖，他很想说他不冷。

狭小的空间铺着毛毯，微带潮意，毕竟堆在库房许久，能保存完好已经不易。

许是太累，楚潇躺在上面不知不觉睡去。

梦里难得清闲，没有古怪的声音，也没有儿时的糟心回忆，只余下楚仪上房抓猫的调皮身影。

几个孩子在下面呐喊助威，一会让楚仪快点老师要回来了，一会又要楚仪慢点小心掉下来了，吵得萝莉时期的楚仪烦燥不已，一头栽进了瓦片间的大洞。

【……】

不多时，头顶肿了一个大包的小姑娘从半扇窗里爬起来，招手道：【你们进来啊，这里好多宝贝呀……】

楚潇：……你还能更皮一点吗？

楚仪：我能！

他睁开双眼，落花庭院不再，黑暗中，空无一物。

有人在耳边轻声道：“你想不想我？”

楚潇：“走开。”

随后是低低的偷笑声，像是窃走小鱼干的猫儿，缩着爪子舔舔胡须，调皮又放肆地眯起眼睛。

脖子痒痒的，又微微一痛，有人在黑暗中悄悄咬了他一口。

“我想你了。”

“……”

嘴唇被捂住，耳畔的声音悄声道：“嘘，会被听见哦……”

楚潇眼角一抬，听见什么？

——你说呢？

——放开我。

——不放。

不知过了多久，空气渐归冰冷，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楚潇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午夜。

他坐起来，在黑暗中扶住额头，一时竟分清梦境和现实。

刚刚……有人来过？

……钟意？

这个答案委实如同吞了一颗石头一样难以言语。

楚潇披上外衣钻出帐篷，外面的空气意外清新，温度也似有回升。

他咬出一支香烟上楼，发现二楼的窗口竟已被人占据。

“哟，楚学长也睡不着吗？”

李笙微笑道，英俊的脸庞在月光下十分清晰，竟显得有些奇怪。

楚潇不由微一皱眉。

“李笙？”

“没想到学长还记得我的名字。”

“何筝呢？”

“他在睡觉。”

“你为什么不睡？”

“我？我这不是失眠……”

楚潇冷声道：“只有人，才会失眠。”

【李笙】犹在微笑，“学长，你在说什么？”

楚潇不再废话，衔在指间的香烟无风自燃，在阴影中亮起一抹血红微光，瞬间如刀锋般划破空气。

【李笙】脸色一变，后退不及，竟被这些微火光烧穿了半个胸膛，直接滚落到台阶下。

“呵呵……”

熟悉的声音不再，取而代之是沙哑低缓的笑声。

月光下，他身上的皮肤渐趋透明，流动起不知名的液体，胸口左侧是一道狭长缺口，内里全无血肉与内脏，反倒是纯白颜色，干净平整的样子。

楚潇一时竟看不出这是何物种，三千六百妖鉴没一个能对上号，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不愧是楚氏，居然这么快就……”

楚潇弹出未竟的香烟，打算直接烧了这怪物。

冲天的火光并未燃起，无往无利的火法无端失灵，在接触到对方的瞬间熄灭。

“真冷酷，我喜欢。”

已经完全看不出五官的一摊白色液体如同雪人一般立在台阶之下，摇摆间，伸出一只惨白的人手。

……比了个飞吻。

楚潇眉间一冷，又一道火法弹出。

这一次，他点燃了上方废弃的灯座，骤起的高温令久经寒冷的铁架瞬间爆裂，笔直地砸进一摊……雪水。

“美人，后会有期。”

雪水化作一行轻佻小字，随即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