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 / 2）

慕图没有用力就拧开了瓶盖，因为瓶盖被开过了，抿了一小口，水流顺着口腔一路向下，喉咙的干燥少了些许，转动盖子盖住。

慕图继续说，声音更清润了一些，“那你紧张吗？”

慕图问这话是因为想到了自己，她从小到大上台的机会少之又少，没有其他成绩优秀的女生讨人喜欢，也学不会班干部的七窍玲珑心，自然而然就被淹没，老师也鲜少注意她。

唯一一次还是小学四年级的国旗下讲话。那一次本来是学习委员上场，还有两个就轮到她了。慕图所在的小学是按照年级来分，从低到高依次排序，最开始的是一年级。本来好好的，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中央。

可是她站在班级方阵第一排，突然捂着肚子蹲了下去，脸色苍白，眉头皱的紧紧的，唇瓣也是没有血色。慕图现在只依稀记得一点她的样貌和当时的状况，班主任有点手忙脚乱，急忙让其他同学扶着她先去教室休息，已经打了电话给她家长等会接她去医院。

学习委员这样子肯定是不能继续演讲了，这时一年级已经结束，五年级的女主持人在报幕二年级。

在班主任低头思量是该放弃还是怎么办时，一道软软的声音响起，是慕图，她说：“老师，我代替她去吧。”小女孩的眼神坚定，透着星星点点的光。

班主任同意了。

只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熟悉稿子，上台的那段路，她紧张的手心冒汗，指尖攥紧稿纸，脚步虚浮。在台上念稿子念的声音发虚，老师和同学的注视使她有点腿软，硬着头皮念完就赶紧下台了。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那么大胆，大胆提出心中所想。

慕图从来没向别人解释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因为，那次的稿子主题是——珍惜时间。

她希望所有人都能珍惜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珍惜生命中的美好，珍惜一切。这样简单的幸福，对于其他人来说唾手可得，对她来说，在不久之前，却已经是奢望了。

慕图认为同胞之间应该团结友爱，毕竟是同为X大的一份子。她想，要是向淮说紧张，看在他长得这么对得起大众，她就不计前嫌的鼓励一下他好了。

向淮听了这话，眉毛一挑，脊背一弯，上身前倾，两人越靠越近，在他的鼻子距离慕图鼻子一公分处，邪魅一笑，不答反问：“你觉得我紧张吗？”

她突然之间靠近，慕图防不胜防，心跳漏了一拍，她能闻到他的身上传出的淡淡清香，不知是喷了香水还是衣物香氛，总之很好闻。慕图稍稍仰头盯着他，感觉空气都稀薄了，说话都不利索，吞吞吐吐道：“你......要是......紧张的话，我，我可以，给，，给你加油。”

向淮几乎是在慕图话音刚落就接着问：“哦？你要怎么加油？”透着点慵懒，带着点勾引，向淮的嘴角咧的弧度更大了，熠熠生辉的双眸抓着慕图不放，一幅洗耳恭听的模样。

慕图被问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嘴唇动了动，半天没蹦出一个字。

向淮失笑出声，眉眼舒展，试图和她打着商量道：“不然你就在这里一直看着我，我就不紧张了，好吗？”最后一个字尾音上扬，似是不经意，又像故意引诱。

慕图鬼使神差点了头，接着头顶就被一只大手轻轻按住，揉了揉，有点像情人间的亲昵。

“接下来有请舞狮团队为我们带来‘龙飞凤舞’！”

女主持人铿锵有力的声调在两人之间回转，向淮收回手，对慕图吐了一句颇有歧义的“在这等我”后直起身子大踏步走向舞台入口。

慕图在原地失神望着他的背影，右手抚摸侧脸，烫的。移到心口，剧烈跳动的。

慕图想，她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