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五日之期已过，宫宴已经准备妥当。---群臣妃嫔皆已入座，宫女太监皆已站在了自己主子的旁边，然而最令人意外的却是，本来没有资格参与宫廷宴会的闺阁女子也被唤了来，惶惶不安的跪坐在家中长辈身边。就等着姗姗来迟的宴会主角。

顾离身为穆沉舟的伴读，自然站在穆沉舟身边。

即使主角尚未来到，宴会之上也是安静不下来的，许多大臣对着皇室子弟阿谀奉承，三三两两官员聚在一起谈笑风生，女子则显得十分拘谨安静。真要论正襟危坐之人，唯有穆沉舟；真要论严肃神色之人，只有顾离。

不久，太监尖细的声音通报道:“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皆正经了模样，双手枕在额头下面跪伏于地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永乐帝在朝臣跪拜中走向上位，而后才道:“众爱卿平身。今日上巳，正巧赶上了皇后生辰，故宴请宾客，普天同庆。朕闻民间上巳之时多于河边祭祀，祈求无病无灾；且民间男女多于此时会面。观我国往日上巳之时却失了这趣味，今日便移步清禄池，举行祭祀之礼吧！待祭祀结束，众爱卿便可尽兴玩乐，不必拘束了！”

“移步清禄池~~~”

清禄池位于御花园中，池中红鲤都是国内最好的，红可如血，活泼而娇贵，由专人饲养，池上有一条长石拱桥，朝与水中倒影和而为圆月，暮而独自为弯月，两岸花草交织缠绵，树石交辉，自有一番生机。清禄池被常青树木而围绕，一年四季不曾有片刻凄凉凋败迹象。许正是寓意，我国长盛不衰吧。

身着巫女服的女子手持折扇半遮着脸，跪坐在河边，对面则是以永安帝为首的一地跪伏于地上的官员以及官员子女，宫女侍卫等下人被赶出在外面。

巫女缓缓站起身，舞动着手中折扇，神色庄严，动作缓慢。祭祀舞蹈没有唯美之说，有的只是严肃庄重，因为这是祭祀，这是跳给神明的舞蹈。

一舞毕，众人站起身，巫女向永安帝行礼后离开，不曾多言一字。

这是对于在场众人来说从未见过的舞蹈。

祭祀舞已毕，众臣正巧找到了谄媚的话题，穆沉舟也跟着称赞了永安帝几声。

龙颜大悦，有利而无害。www.biqugexx.net

永安帝大笑:“祭祀已毕，众爱卿可尽兴了！”

宫女开始恭敬而规矩的布下膳食，歌女舞女上场，将宴会推入高潮。

莺歌燕舞、美酒佳肴。

穆沉舟身为准太子，想着巴结他的人自然不少，然而皇帝尚且健在，又哪里有人会愚笨到去刻意去招惹帝王？所以即使穆沉舟酒量十分之差，待到醉眼朦胧时宴会也已经进行到一半了。这还是顾离没有帮对方挡酒的结果。

萧贵妃举起酒樽，娇笑:“皇后姐姐这个生辰恰好赶上了上巳，宾客之多，宴席之热闹，可真是让妹妹羡慕不已呢~妹妹敬姐姐一杯，祝姐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也庆祝我朝长盛不衰，国泰民安~”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多谢妹妹了。”皇后浅笑，也饮下杯中酒。

萧贵妃回以一笑，端起被丫鬟重新斟满的杯，转而对着穆沉舟道:“三皇子为姐姐所出，今日姐姐寿辰，合该也是个寿星才是！臣妾敬三皇子一杯！”

穆沉舟端着酒杯，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多谢母妃。”说罢一饮而尽。

身边宫女不知何时被换了去，提起酒壶将杯满上，不经意接触到顾离的眼神，略显慌乱的避开，看向萧贵妃，见她微不可查的点头，方才松了一口气。

歌舞依然在继续，婉转的歌声与优美的舞蹈交杂，和上嘈杂的阿谀奉承声也有一番别样的热闹。皇后皱着眉头望向穆沉舟这边，又看了看皇帝，见对方与萧贵妃眉目传情，咬了咬唇，食不知味的饮着杯中酒。

她知道，依靠皇帝没有用。

柔荑捻着一颗已经剥开了皮的葡萄递进皇帝嘴中，感觉到对方顺势舔了自己的手指，萧贵妃嗔怪的点了点对方显得薄情的唇瓣，腻着声音道:“皇上~这么多人看着呢~”移开目光，掩唇笑着，对杨妃说道:“妹妹昨日与我谈及御花园景色，还说无人引领，一人逛着颇为寂寞，不如明日结伴去吧？”

杨妃捏着葡萄的手微微用力，眼中寒意转瞬即逝，若无其事的继续剥着葡萄，笑的颇为温柔:“妹妹荣幸之至。”杨妃将葡萄塞入嘴中，拍了几下手，便端起满着的酒杯对穆沉舟道:“臣妾昨日才跟贵妃姐姐提起三皇子，说您年少聪慧，乖巧懂事，十分令人省心呢，可惜许久不曾见过了，不如趁这个机会敬您一杯可好？”

穆沉舟端着酒杯的手有些不稳，含笑回答:“母妃谬赞了。”他抬起手似是想要饮下，然而动作十分缓慢。萧贵妃眼角余光时刻注意着这边，唇角勾着妩媚的笑，仍然与皇帝调着情，杨妃则轻轻叹息，带着几分遗憾可惜。穆沉舟观察到双方的神情，眯着眼睛，装作醉酒不支的模样被顾离扶住，顾离无奈叹气，接过即将倾倒的酒杯，对着杨妃歉意道:“虽知于礼不合，但三皇子醉了，娘娘所敬不得不喝，在下逾越，替三皇子饮下，还请娘娘莫要怪罪。”说完，不等对方答复即饮下。

杨妃神色不变，不知是失望更多还是满意更多:“无妨。”她换上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看向萧贵妃，萧贵妃漫不经心的剥着葡萄喂给永安帝，似乎不在意，但从眉间怒色可以窥见其真实心理:这个女人，分明是故意的！

顾离搀扶着看似醉倒的穆沉舟离开宴席，待再见不到宴会场景时才停下。

“好了，别装了。”顾离推开穆沉舟，对方果然已经站稳了。

“哪里，我可是真的醉了。”穆沉舟道。

“醉是醉了，只是没有这么严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