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伟大而隐秘（2 / 2）

这么多年来，秦川对陈毅是有点愧疚的。

秦川太过于关注自己的那点事儿，以前约会还经常拿陈毅当挡箭牌。遇到不痛快了，陈毅还要变得法安慰秦川，像个辛勤的老母亲一样的。

而自己对陈毅的内心想法则是毫不了解。

这次也是借着吃饭名义，顺便关心关心陈毅的内心世界。

当然这主要还是因为秦川内心十分苦闷，孔狄就像个花花公子，撩一下就跑。还不能找上门去说理，毕竟人家确实也没承诺过自己什么。总不可能自己主动亲了人家，转身还要人家负责吧！

陈毅最近是真的累红了眼，最近的营销活动接着一波又一波，让人苦不堪言。自己作为新上任的小组长，为表决心差点没把自己卖给公司。今天也是趁总监去淘宝城开会了，于是能早早溜回家。

一边喝着小烧酒，一边大口吃着烤肉，陈毅感觉生活得到了很大的升华。

但看着今天主动献媚，殷勤烤肉的秦川，陈毅又觉得前面有坑在等着自己。

待吃了个七分饱之后，陈毅放下筷子从秦川手中接过夹子，夹起一大块牛肋骨放在烤炉上，烤肉接触到热量，立刻发出“滋滋滋”的响声，让人很有胃口的声音。

“我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换我来伺候你吧。”陈毅将烤熟的烤肉放在秦川的盘子里。“多吃点，你最近都憔悴了。”他又开启老妈子操心模式。

秦川知道这下喂饱了陈毅，陈毅开心了，自己吸了那么烟也不没亏。忍不住笑得嘴巴都咧开了。

陈毅轻瞥了一眼秦川，忍不住笑了“说吧，你又想做什么幺蛾子。”

“没有。”秦川立刻委屈巴巴起来。

陈毅继续笑笑不说话。

“确实没有，只想单纯和你唠唠嗑。”秦川都快委屈死了。

“好。”陈毅点点头“唠嗑，话说你和那谁怎么样呢？表白成功了呢？”

一开口就戳秦川痛点，秦川感觉这嗑完全唠不下去了。他立刻像那烤焉了的小土豆，无奈地回道“还能怎么样，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陈毅笑着摇摇头，又将烤好的大虾放进对方盘子里，也不忍心继续戳对方痛处了。

“你呢？”陈毅放过了秦川，可秦川没打算放过陈毅，“话说你这么多年，不谈恋爱，一心赚钱是为了啥啊。”

陈毅烤肉的动作一顿，然后又不动声色的持续翻捡动作。

这边秦川也开启了老妈子操心模式，“拼搏是对的，但同时也要劳逸结合。你没看到微博上加班猝死的案例吗？”

“这可不是危言耸听，我们公司部门经理，你知道的吧！年轻的时候拼命的工作，加班，应酬，结果呢？胃出血了，最近刚出院，身体垮掉了。不能出差，不能喝酒，公司只能给安排他一个闲职。”

秦川还在一个劲念叨着，从微博说到公司，又从公司又说到邻居、广州打工的表姐。陈毅才发现，原来这人这么八卦。

秦川这番总算说完了，心里别提有多舒畅。抬起眼偷偷看了一眼陈毅，他依然悠哉悠哉的烤着肉，自己面前已经摞了满满一盘。秦川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说，打算开吃。

陈毅将最后一片肉烤熟放进秦川盘子里。用湿纸巾随意地擦了一下沾了油渍的手指，然后双手叠放在面前。

这个姿势很正式，因为他接下来所说的话也很正式。

“秦川，你想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拼命想赚钱是吗？”

不等秦川回答，他又自顾自说道“因为很久前我就发现，这世间所有的道德标准都是给普通人制定的，我知道我这么说你肯定不认同。但事实就是如果你本身能创造很大的价值对社会有很大的贡献，那么即便你这个人有点小毛病小爱好，也不会有人在乎。”

“我从小被教育，要做一个怎样怎样的人，但凡有一点出格的想法，就立刻遭到家人和老师的炮轰，我这样说并不是责怪别人。我只是觉得，如果我可以优秀一点，那么这些小问题都不是问题。”

“我为什么要拼命赚钱，因为我想要绝对的自由，我做任何决定，我选择任何人，不用受任何外界因素的影响。我相信等到我足够强大的时候，人们能看到的只是我的长处，是我对他有益的一面。而我也将无所畏惧。”

陈毅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自我感觉还发挥不错，多一句就显得废话，少一句又表达不出来自己那个味。

坐在对面的秦川也真真实实地被这一番话震到了。好像这段话是针对自己的现状冷静分析后的报告。陈毅之前安慰自己的时候常常文不对题，比如什么“一日得失看黄昏，一生成败看晚节。”或是“是非和得失，要到最后一刻才能评定。”

但只有这次才一针见血的戳到了秦川的痛点，惊醒梦中人。

原来自己这么多年一直都活得那么浑浑噩噩，空有美好理想，却从未努力付出过实际行动。总是犹豫徘徊，等待好运降临。

许久，两人都没有说话。

陈毅端起酒杯，轻轻碰了一下秦川的杯子，说“敬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