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天。（2 / 2）

不知道哪来的风吹得猛烈极了，萧渡水往旁看了一眼，遗包下面，书包没有被吹跑。

人声愈发清晰，是一个女人的呜咽声，悲凉凄惨，由远到近，渐渐地像是在耳边响起似的，萧渡水一愣，余光又扫到了身旁有人，是个穿着红裙子披头散发的女人，漆黑的眼睛从发丝里打量着他，浑身的皮肤苍白得像被装修队糊过。

萧渡水咂咂嘴，转过头去，那女人没有再消失，而是猛地靠了过来，冰凉的发丝贴到脸上，萧渡水能感受到发丝上的莫名的湿润和腥臭。

女鬼没有应他。那令人绝望的吵闹的呜咽声还在继续，萧渡水叹了口气，将踮得发酸的脚放下了，反手给了女鬼一巴掌，一下给女鬼抽地上了。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有事儿说事儿别老瞎呜呜，”萧渡水皱着眉，“你他妈以为你是托马斯小火车么？”

托马斯不呜呜了，改嘤嘤，嘤到萧渡水忍不住又想抽她的冲动的时候，才从地上爬起来，用漆黑的眼珠子瞪着萧渡水：“你……要……自……杀……”

“啊……”萧渡水转过身去扯了扯绳子，“我……要……自……杀……”

“为……什……么……”托马斯晃悠到另一边，从绳子圈儿里瞪着准备把脑袋伸过来的萧渡水。

“你……猜……”萧渡水僵着脖子，伸进去也不是，退出来又不想，叹了口气，“你能让让么？”

“不……”托马斯说，“为……什……么……”

“不想告诉你。”萧渡水说。

托马斯还是瞪着他，原本卡带式的对话也没有了，萧渡水任由她瞪了一会儿，脚又踮酸了：“让让，我要自杀了。”

托马斯这才让开，只是那对黑得吓人的眼睛始终瞪着他。

萧渡水把脑袋伸了进去，脚尖踢了下脚下的折叠椅，身子瞬间腾空，手也从绳子上挪开，松手那一刹那，窒息感铺天盖地的袭来，他双手下意识地扑腾了两下，然后强压着自己放下了手。

再见吧，这个充满傻.逼的世界。

“靠，那边儿有人自杀！”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紧接着是一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很多人吃惊的低喊。

“来……了……”托马斯飘到他耳边，轻声说。

来你妈.逼。

萧渡水眼前已经模糊了。

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耳畔忽然响起了水声，湍急的，潺潺的，有人纵身一跃溅起水花的，有人缓缓走入踩到青苔跌落的，各式各样的水声。

头顶的树干忽然颤了两下，断了，身后有一阵温和的风袭来，带着浓烈的酒香，那一瞬眼皮像是有千斤重一般，头重脚轻，身子随着树干的断裂而跌倒在地再起不能。

“让你把树干弄断，你把他弄晕干嘛？”

“免得他乱喊乱叫，还往上追么老大？”

被喊到的人沉默了会儿，最后叹了口气：“先把人送医院吧。”

操。

萧渡水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操.你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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