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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对面人眼睛转过来。

“我今天在路上的时候,听见很多人说,关志行被人打了一顿,被扔在镇子门口,昏迷了大半夜,清晨有人进镇子的时候才发现。”她语气平静,看着陆光宗,“昨天有个人说,遇见了一个不长眼的家伙?还打了一架。”

陆光宗也没想过这件事能蛮林年多久,他爽快地承认了:“对,我昨天出门的时候,正好遇见关志行。”

“你打他作什么?”林年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把自己都打伤了,回来还得遭罪。”

陆光宗没想到,林年并没有指责他,反而关注他的伤口,他笑起来,胸腔震动,声音慢慢从喉咙里发出来:“一点小伤,不碍事。他欺负姐姐,就该知道会有报复。”

“你跟着我?”林年立刻想到之前去关志行家要银子,却被赶出来。

“姐姐一个人……我不太放心。”陆光宗踌躇了一下,林年凝视着他,他反而慢慢把视线移开,“虽然我知道姐姐很厉害,但……”

“所以今天你也跟着我出门了?”林年道。

“是。”陆光宗直接承认了。“我就在姐姐后面,姐姐没有防备,自然注意不到我。”

林年一想,他武功不错,自然有能力不被她发现,于是把话说全了:“我那次去关志行家是要银子,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毕竟那些碎银子……实在不像是银庄会拿出来的样式。”

“对。我会给姐姐赚钱的,姐姐不用理会这些。”陆光宗把一个白天的成果拿过来,放在桌子上,“姐姐快看。我今天早上编的,听人说镇上这个篮子卖得不错。”

是一个竹篮子,勉强能看出形状,只是手法实在陌生,有好几处都没有处理好,自顾自地乱了阵脚,往外戳出去,任凭陆光宗怎么用力,都不肯往回缩。

陆光宗有些苦恼:“它今天不是很听我的话……姐姐放心,它很快就能成型了。”

“这哪里是你该做的,”林年把竹篮子拿过来,仔细观察片刻,她调整了一下竹条位置,“屋子后边都是田,你还不如帮忙干些农活,我一人也干不来。我前天看林大娘他们家也开始准备了。”

“如果你不想在我这里当个闲人……就帮我干些农活?”

第七回

林年还以为陆光宗会对干农活这件事有些不大不小的抵触,然而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对方兴奋地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能扛着锄头耕种。

林年见他有些躁动,哭笑不得:“又不是现在就叫你出门干农活去。”

“我没见过这些,心中自然有些好奇,姐姐莫怪。”陆光宗道,但还是绕着桌子走了几圈,说道,“那明天,姐姐可以教我这些吗?”

虽然嘴上说着莫怪莫怪,但依旧有些按耐不住,林年看着他,摇了摇头:“我对这些一窍不通……顶了天了给你讲讲书上看的,只是你也知道,女学堂里的先生从来不会教这些东西。”

“不过不碍事,隔壁都是心肠不错的乡亲,回头找他们问问就好。林大娘家耕种的时候,你也去一旁看看,说不定能学些什么。”

陆光宗小小地欢呼起来:“姐姐果然思虑周全,连以后的事情都打算好了。”

“之前我还想过,若我一人在此,这些农活该怎么干,我这小身板,估计连锄头都拎不起来,”林年道,“你来之后,我们家也算是有做农活的长工了。”

“那我便是姐姐家的长工罢,”陆光宗笑道,“不知姐姐要出多少银子雇我?”

他偏偏在这个时候耍赖皮,硬要林年说出一二三四五条来:“像我这般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长工,姐姐十里八乡找不出一个来。”

“包你吃包你住,这还不够?”林年瞥了他一眼,“还是个第一次上手的长工,要是干坏了活,怎么办?”

“那就把我倒贴给姐姐好了。”陆光宗嬉皮笑脸地凑上来,眼眸漆黑,英俊极了,他离林年极近,耍着自己一副好皮囊,只是为了让林年留下他来。

然而,哪家的长工会对主人家说这些话,也真是胆大包天了!

林年一偏头,侧脸染上一抹胭脂红,浅薄却明显,陆光宗一眼便瞅见了,他满足地笑了两声,林年站起身来,不回头看这人一脸傻样:“我今天从镇子上一块儿带了些吃食——也算是给你改改口味。”

“姐姐真好!姐姐天下第一好!姐姐连我吃什么都想得周全,这哪是菩萨心肠,这分明是天上菩萨下凡啊!”

陆光宗跟在林年身后,也不干什么正经事,就是迈着步子,扬着下巴,嘴里连声说些称赞的美言美语,似乎想把林年夸到立地飞升,林年手上一用力,菜刀在菜板上剁出一条细细的切痕,一只烧鸡腿被她完整地剁下来。

她不回头,仅抬起手臂,把烧鸡腿塞进了后边人嘴里:“你去把东西都收拾一下,别一只鸡腿都堵不住你的嘴。”

“我的胃口哪有这么小,得要两只鸡腿才塞得满……好嘛姐姐,就开个玩笑,鸡腿就该是给姐姐吃的,只是光宗嘴里这只不方便给姐姐,就自己用了。”

陆光宗叼着鸡腿,笑嘻嘻地躲进了厅中。

林年叹了口气,还是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要把这个人留下来,难道真的是为了饱眼福,贪图那一身好皮囊?

怎么可能,她林年哪里是这么见识浅薄。

她一边想着,手下动作不停,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砺,她手感也上来了,用菜刀也没有以前这么生疏了,刀光间,一条条色彩鲜艳的蔬果条从刀刃下滚出来,被水过后,倒进大锅里重新做味道。

不一会儿,两素一荤上桌,里头陆光宗也正好撩开帘子出来。

“好香!姐姐这是煮了什么?”陆光宗有些夸张地吸了吸鼻子,“啊是烧鸡的味道!”

林年看着他手上还没有扔掉的烧鸡腿和碎骨头,说道:“是你手上的味道。”

陆光宗扯着笑脸道都是些小事姐姐不要在意云云,去厨房中给林年盛了饭,再规规矩矩地抽了两双筷子,端端正正摆好。

林年坐下来,跟他说些打算:“我是有看见镇上竹篮子卖得好,所以完全可以通过这个赚些钱来。”

“我就说这是个好办法。”

林楠没有食不语的规矩,她把嘴里食物咽干净后,慢慢把一些想法说出来。

其中大概讲,先暂时用这些挣点维持家用的小钱,陆光宗干点农活,可以种些两三个月就能成熟的蔬果,收割后拿到镇子上卖钱。之后,等钱慢慢攒起来了,林年想在镇子上开一家酒楼。

“其实离开侯府不一定是坏事。”林年说着,她沉默额一会儿,道。“我也不是很想回去。”

她并不喜欢那个地方,只觉得束手束脚,压抑至极,衣食住行不用发愁,但要发愁别的,更可怕的东西:言行。

这里是偏僻的乡下小地方,对于言行,甚至是男女之别,都没有等阶分明的京城那般严苛,就算是陆光宗这么一个年轻小伙子在她家待了这么久,都没有人说什么,顶多林大娘叮嘱她打算再精细一点,毕竟两个人生活不比一个人。

而侯府可不一样,女眷全部分开,隔在后院里头,整日望不见天。要是和哪位郎君多说些话,估计就有谣言四起,其中可怖,一般人不得知。

林年之前习惯这些,虽然有些压抑,但还能忍受。只是现在到了这边,再想到那边的现状,不由得皱眉。

“况且,女人家开酒楼,在京城也是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情。所有人都会觉得,这是她夫家干的事情,不过叫个妇人在前面帮衬。”林年道,陆光宗夹起一块烧鸡肉,小心放进她碗里,堆在饭尖上。

“我不会这么想的。身为女儿,能开一家酒楼或是其他,必有超出常人的能力,我会敬佩她。”陆光宗轻声说道。

林年向他道谢,将烧鸡肉还给他:“还是你吃吧,毕竟马上就是春种,你的活儿可不少,得多吃些补充力气。”

这句话很快就变成了现实,陆光宗向隔壁林大娘和林大爷讨教一番后,扛着锄头就下了田,大半天过去,大概就歪歪扭扭插了一小块的秧苗。

林年站在田埂上,闭着嘴,不笑出声来,等陆光宗委屈地转过头向她寻求安慰时,林年一瞬间换了平静的表情,招手让他上来。

“你倒是上来看看你的成果,”林年弯起唇角,“就算我没见过多少人干这档事情,但你总归是其中最鹤立鸡群的。”

陆光宗上来一看,好家伙,说好的笔直插秧,硬是被陆光宗折腾成了波浪线,前边插上去的秧苗东倒西歪,后边有些做熟了,秧苗勉强能立在田里,但看那倾斜角度,感觉下一秒就要扑倒在田里救不起来。

别人插坏了秧苗,顶多是有一些歪斜,还不打紧;陆光宗插秧,那叫一个诗意,愣是把它干成了规矩的波浪线,左弯一条,右弯一下,甚至能称赞一声,这波浪画的齐整,好看!

可是这不是在泼墨作画,这是在插秧啊!

陆光宗嗷一声蹲下去,不敢抬头见人,林年站在他旁边,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最后她道:“没事,凡人第一次都是没法入眼的,做文章也是这样,种田也是这样,你不要放在心里。”

“可是这是姐姐的地儿,把它弄成这副模样,救也不容易救了。”陆光宗闷闷道。

“这哪是我的地,明明是小郑爷爷留下来的……”林年说到一半闭了嘴,重新安慰起来,“我们家就你一个长工,要是你不干了,我可怎么办?”

陆光宗瞬间站起来下田:“姐姐放心!姐姐神通广大,姐姐家的长工也神通广大!”

林年看着他再次种出一排波浪线,陷入沉思。

不然,就放弃种田,种些别的容易种又容易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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