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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秦沫归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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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和柏来找梁夜时,他正在秦沫的卧室里睡得天昏地暗。尤和柏敲了半天门,没人应,于是直接走了进去。

里面的清洁程度简直让尤和柏怀疑走错了房间,臆想中的酒瓶满地,浑身酒臭痛哭流泪的场面没有见到,尤和柏反而觉出些许变态的遗憾来。

这会儿梁夜不应该是满腔懊丧借酒浇愁的吗!

梁夜听到脚步声时警觉地抬起头,看到是尤和柏才又摔下去,再一次陷入沉睡。

尤和柏咂咂嘴,房间里几乎一尘不染,窗明几净,就连梁夜睡着的床榻,都只乱了他躺着的一小块地方,梁夜本人大块头,却硬生生将自己缩成个虾米,局促而僵硬的躺着,小心翼翼的维持着这里整洁的一切。

尤和柏静静地看着皱着眉头胡子拉碴的梁夜,还有四周小心翼翼苦心维护出来的干净,终于慢慢察觉出这一幕背后暗藏的痛苦跟悔恨来,心也跟着床上这个憔悴的男人一起,变得闷痛难当。

可能是尤和柏眼中的同情跟怜悯太过如实质,梁夜受不了的睁开眼,烦躁地问,“干嘛?”

“我妈让我喊你去我家吃饭。她说你要再不过去她就杀过来了。”

“……你帮我推了吧,我这会儿出去见人也是糟践别人的好意。”

尤和柏了然的点点头,表示赞同。

“怎么还不走?”梁夜的声音已经变得冷硬,直接下令驱客了。

尤和柏没理他,径自走到落地窗前,俩人都一时间没说话。

梁夜看着自己好友的背影,鼻根忽的有些酸,顿了顿,清清嗓子说,“鱿鱼儿,秦沫的事情你没有任何错。是我的态度误导了你,全是因我一人的狭隘自大和傲慢造成的恶果。你不用内疚。”

尤和柏起先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嗤笑一声,自嘲意味十足,“你知道你这番话说的多么伪善?我做错了就是错了,我没有比你好到哪里去,羞辱伤害一个付出真心的人,不管出于什么理由都是可耻的,这些年的事情,我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不说你,就说我,怎么会忍心看着秦沫那样痛苦的挣扎而冷嘲热讽甚至落井下石!——别自欺欺人了,丑陋鄙薄的不止你一个人!”

背后传来夹着哭腔的嘶吼声,闷在床被上,听起来有点遥远。

尤和柏没有回头,看着花园中盛放的一簇簇玫瑰,困惑地皱着眉,依然想不清楚自己这么多年为何会如此恶劣。

几天后梁夜去监狱里见了当年酒驾的王峰,问起秦沫时王峰迷茫了很久,死活想不起来,直到梁夜将秦沫的照片亮出来后,王峰才恍然大悟,指着秦沫的照片微笑,“你问小沫沫啊,对,我认识他,从小就皮地跟猴一样,老在福利院晃悠,可爱吃糖了,嘴也甜,院里的孩子王,呵呵,小沫沫现在长这样啊?——我就知道这小子长大就是个祸害,看看,这俊的,”说着拿过手里,抚摸着秦沫的脸颊,怀念地回忆着,“这孩子可怜啊,有妈还不如没妈,也多亏了当年安老爹收留了这孩子,——对了,你问他做什么?你是谁啊?”

梁夜看着他瞎掉的眼睛,还有脸上那做不得伪的慈爱,忽然不敢回答他的话。

他移开目光,紧了紧拳头,轻声说,“……我、我是秦沫的爱人,他跟我生气躲起来了,我找不到他,从朋友那里知道您跟他是旧识,所以过来打听一下,看您是不是知道他可能藏身的地方。”

梁夜没有听到答案,紧接着手机被推回到他面前的桌子上。

梁夜有些不安的望了过去,王峰脸上早已经没有了笑意,眼神里透出警惕戒备,整个人温和的气质消散不见,浑身变得疏离。

“安沫不是个任性的孩子,他吃过太多苦,所以一丁点的善意对于他来说都格外珍贵。他不愿意见你,自有他的原因,我无可奉告。你请回吧!”

说完王峰直接起身准备离开,梁夜赶紧叫住了他。

“您等等,——王先生,我真是他的爱人,您看,这是我们的结婚证,”说着梁夜有些手忙脚乱地从一堆文件中找出结婚证递给王峰,然后诚恳的说,“您说的没错,秦沫不是个任性的人,这次是我做错了,我想找到他跟他道歉。我们结婚八年了,一直……一直很恩爱,他忽然消失不见,除了可能是跟我赌气,我更害怕他是遇到什么危险遭遇不测,您帮帮我,帮我想想他会跑到哪去。”

王峰起先怀疑戒备的眼神在听到秦沫可能遇到危险时,变得犹豫起来,他有些担忧的看了看手里的结婚证,想了半天才叹了口气,“他可能跑到安老爹家去了,小家伙一受委屈就喜欢找他哥去。你去他那试试吧!”

梁夜从来不知道秦沫还有个哥哥,也根本没听过什么安老爹。可他不敢在王峰面前流露出一点疑惑的神色,只能硬着头皮装作熟悉的样子,苦恼得说,“我也找过啊,可旧地址已经没人了,他根本没去那儿。您帮我再想想还有什么地方?”

王峰也犯愁了,“安丁那里没人吗?你去福利院了没,要是连安丁都不知道,安沫只有可能躲到福利院去,就是天源福利院,旁边是一大片棚户区,——也不知道福利院怎么样了,进去之后你问问Erin小姐,安沫最听Erin小姐的话了。”

梁夜听得心里泛疼嘴里犯苦,他只知道秦沫小时候被送往福利院寄养了两年,而安老爹,哥哥,福利院里的Erin小姐,这些陌生的人物一一都出现在秦沫的生命中,他却连听都没听过。还有秦沫,为什么王峰会叫他安沫?王峰嘴里的秦沫似乎跟换了个人一样,有着自己闻所未闻的亲人朋友和快乐生活。

就好像,梁夜之于秦沫,是个完全的陌生人,根本没有被允许参与到他的人生中。

交谈完毕后王峰要走,梁夜忽然想起一件事,踟躇了一瞬,还是决定问清楚。

“王先生,还有一件事。您还记得当年秦——安沫给你打了一笔钱吗?您的账户中那笔钱还是在的,不过已经快十年了,货币贬值太厉害,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跟安沫一起帮您处理一下那笔款子。您知道的,安沫总想要帮您点什么。”

王峰闻言眼眶忽然泛了红,良久后才点点头,感慨道:“是啊,沫沫是个好孩子,这些年年年跟小丁来看我,是我狠心不愿意见他们。没脸见啊!我做了那么错的事情……”他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然后抹了把脸,才冲着梁夜笑了笑,“ 那笔钱本来是要给福利院买一批钢琴跟电脑的,沫沫脸皮薄,被Erin小姐拒绝后不好意思再找她,就偷偷把钱给了我,让我借着赞助的名给孩子们添点东西。你们俩看着办吧,这钱早该用掉了。”

说着站起来,拍了拍梁夜的肩膀,什么都没再说,转身一瘸一拐地走了。

从监狱出来后,梁夜恍惚了很久,他觉得自己这前半辈子像活在梦里,什么都显出不真实感来,原本笃定的事情拨云见雾后发现真相全然变了样,他甚至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半途穿越,正过着别人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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