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娶亲（1 / 2）

离宫殿里，墨绮大王侧躺在龙骨床上，显着半狐狸型。---八条尾巴交错地垂下来，烛光一跳一跳，照在上面，如冬日向晚的雪地。

龙骨床前罩着帷幔，里暗外明。白毛跟黑鬼立在幔前，分站左右两边。

“来人，把美人们都给呈上来！”白毛看着殿下的野妖山怪，一抬手，宣了圣意。

“大王，这是小的从南海捉的人鱼。”说着，红首蛟示意小妖们抬了人鱼上来。像是刚从水里捉上来，头发丝里沁出了水，一滴一滴滑落在尖峰的脸上，嘴是苍白的，眼是无辜的。滚落的水痕从脖子蔓延到了腹部，汇到油滑的尾鳍，灼灼闪着光。

“红首蛟，你也忒敷衍了。人鱼，你也不知送来几条了。我也是腻了，我那潜清池里还养了一只呢！”

“大王，这人鱼可是海里最难寻的绝世好物。小的也是废了千辛万苦，潜到南海，才捉了来。”

墨绮伸长了手，嘴里不停地舔舐着，并不往下看。

“停嘴，下一个！”白毛往帐子里看了看，会了墨绮的意。

听了这话，红首蛟也只得垂了头，示意轿夫们抬起轿子，携了人鱼往后退去。

“大王，小的一片孝心，给你寻来了雪孤山的银豹。”冬石引了身后的银豹往前来。凑近了看，身子果如雕刻一般，而且是最拙朴的雕刻，不过分突兀。肉一丝不多，一丝不少，鼓起来的线条便是人间最大师的手笔，也不能一笔画出来。

“你也知道，这些半兽人，徒有一张好脸皮，一丝情趣也不知，下回不要送了！”

“这…”

“大王的意思还不够明白吗？退下！”没等冬石开口，白毛抢了他一句。

殿下议论纷纷。

有的说：“这墨绮大王的口味 一年高似一年，让我们下面的人可如何是好。---”

又有人讲：“许是这琼浆玉液喝得久了，兴许大王想尝尝野味！”

更多的是愁：“大王再瞧不上眼，我们这脑袋里可就要换人了。”

“住口，住口！”白毛喊了两声，无妖理会。

黑鬼跺了跺手里的双月戟，眼中露着凶气，众妖方才住了口。

“大王，这是小儿。小儿虽年少愚笨，也生得一副好皮相。本妖不敢私藏。只愿献于大王，望吾儿能大王左右，替大王分愁解忧。”一消瘦少年跟他父亲并排站着，小矮半个头。灵羽能出云入海，身子骨有飞鸟的轻灵，兼有流水似得线条。肌肉从头到脚，宛若天成，软糯中透着坚毅。身着羽衣，只使人觉得这衣物多余，不能尽显他体态之美。即是老灵羽，站在人群中，仍是气质翩翩，显眼得不得了。

这话一出，众妖怪震惊不已，震惊于灵羽为了保自己这份肉身，居然连自己子嗣都肯献出来

墨绮立起手中勾魂锁，扒开帐子一角，撇了眼神出来。

“推上来，让本王瞧瞧！”

“拜见大王，小的愿侍奉大王左右。小妖自幼倾慕大王，知得大王喜好。平日里，大王的脾气，便是小妖的行事准则。”

“你既然说知道本王喜好。那你可知，本王最喜何种颜色？”

“大王如此冰清玉洁，独立于万世俗物之间，自然只有至纯至白之色才配得上大王！”

“红色！”墨绮不理会他的一顿恭维。“是红色，刚刚迸发出来的鲜血，喷在一身白衣上，那才是最美的颜色！牙尖嘴利见得多了，总嫌过于俗气。不过可惜一副好皮囊，暂且先收了吧。”

灵羽长舒了一口气，好歹塞了进去，自己也暂且保住了这份肉身。

要说这墨绮大王的本领，说大，也小；说小，也大。说大，他也只一只千年九尾妖狐，虽跟了盘提祖些年份，学了些本领，可终究被赶出师门；要说小，也大，他的法术，顶厉害的便是把人的魂魄勾出来，转移出去；这方圆万里，连山带海，都归他管。这辖区本领最强的三十六路妖，七十二种怪，也被他降住。辖区妖怪，有不肯受命的，便被他抽去灵魂，另放了妖族里其他顺从的灵魂去，所以妖心惶惶，不敢不从。这些妖怪，平日要做的，便是按定额抓人，供墨绮吸取阳气修炼。逢了这一年一度的大日子，在世间千挑万选，选出模样最好，最有灵气的**，陪在墨绮身旁，伺候他左右。**挑好了，哄的默契高兴，平日里的抓人的额度也可松动，更别提**的耳边风，吹进去了，荣华富贵享用不停。这选美，十二年为一轮，若是连着十二年都不被墨绮看上眼，那这份肉身就得换人，荣华富贵，通天本领转眼消逝。这一轮，十年已过，还有半数妖怪送上去的**踏不进离宫殿，愁坏了一众妖怪。

“等等，地上绑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