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返程的车上,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讲,伍少祺戴着口罩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表示嗓子哑了,给沉默找个台阶下。
于是他们一个把外套罩在头上用睡觉来保持沉默,一个看向窗外,从天明到夜幕低垂,直到车子进站,伍少祺才把外套从头上扯下来,拿起自己的行囊,随着鱼贯的人群下车。
伍少,你怎么回去?走出车站大门,安格丰问他。
伍少祺双手插在兜里,望着天空,刚在车上表示哑了嗓子无法说话的人,这会儿用清晰低沉的嗓音问他:是因为我还未成年吗?
安格丰顿时就知道他要聊什么,也罢,说开来也好,不然他可能无法再指导伍少祺。
那是其中一个原因,安格丰缩了缩脖子,半张脸躲进圈巾里,露出一双晶亮的眼睛对他说:我是你的教练,指导你帮助你或是给予生活上适当的协助都是因为我是你的教练,你的家人不在身边,我自然会更注意你有没有吃饱穿暖,过年过节的时候会不会孤单寂寞,生病难过的时候需不需要照顾。这都是我的职责所在。
当然,人跟人相处有时候很讲求缘分,安格丰笑了一下,把目光从伍少祺脸上移开,垂眼盯着地上的小石子:我觉得我们挺有缘的,算是不打不相识吧,从一开始怒眼相向到到后来朝着同一个目标迈进,有时候我会忘记你是个小我好几岁的孩子,跟你在一起我也觉得自己年轻好几岁,或许这就是人家说的那个啥,忘年之交吧。
安格丰吁一口气,在凛冽的冬夜里攥成白烟,他踢踢脚边石子,对于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些迟疑,说是一定要说,但有时说实话好比揭疮疤,残忍又难看,他字字斟酌:你可以把我当成哥哥,遇到任何困难需要任何帮助都可以跟我说,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但如果这样相处的模式影响到你的成长,甚至于影响你的…性向,那是我不愿意看见的。
你又知道是你影响我的性向了?伍少祺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
有人曾豪迈宣称自己喜欢的是高挑白皙大咪咪的,安格丰平静的说:而且小东说你曾经交过女朋友。
好吧,反正在你眼里我就是个连自己喜欢什么都不清楚的小孩。那你呢?你自己是什么感觉你不知道吗?伍少祺目光炯炯地看着安格丰,不遗漏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他说:其实你跟石教练根本没有在交往对吧?
伍少祺不出意料地捕捉到安格丰眼神里的闪烁,他翘起一边的嘴角,说:别以为小孩儿就什么都不懂,有时候只是不想说。他仰头看了看夜空,这城市跟甲米不一样,没有月亮星光,连空气都稀薄而且乌烟瘴气,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又再吸一口,肯定是因为感冒鼻塞,再怎么深呼吸,都还是感到快窒息。
安格丰。这是伍少祺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他:我觉得你不适合再做我的教练,请你跟你的男朋友沟通一下,如果以后有这种比赛,要嘛他来,要嘛我自己去,我快十八岁了,大江南北可以独闯了。
伍少祺的目光如冰,天空也开始飘下雪花,讲的每个字都化做一股白烟,但没有温度:收起你泛滥的同情心,没地方用的话可以去养只小猫小狗,至少你能爱它,它也能爱你。他哼笑一声:你还不用担心它为了爱你改变性向。
安格丰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淡淡说道:以目前的情况看来,我的确不适合再继续做你的教练。
对,所以别再问我怎么回家,那不关你的事。伍少祺的视线越过安格丰,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靠近:你的男朋友来接你了,拜啦。
来车站接人的石平就这么看着伍少祺头也不回的离开,消失在月光暗淡风雪飘渺的夜色里。
他……你……石平结结巴巴地终于问出一句:是我听错吗?他
刚才是说什么男朋友?
安格丰睨他一眼:可以不要问吗?
不行,石平发现安格丰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肯定是有什么大事,你们刚刚根本就是不欢而散。
你车停哪?安格丰随便往某个方向走。
哎,你别想叉开话题,石平快步跟上:靠,事态一定很严重。
看来今天是戳破天窗说亮话的好日子,安格丰心里暗叹口气,说:能不能到车上再说,站在外头吹半天的风,我快冻死了。
回到车上石平立马把空调开足,把车顶的小灯打开,说:说吧,发生什么事。
你审囚犯啊!安格丰把灯按掉,烦躁地抓了抓头:这要从哪里说起啊…
最后他非常概述式的讲了来龙去脉,他给伍少祺做晚餐的事,冬至去吃饺子的事,后来两个人在喀比去洞穴餐厅的事,还有那天他在山上找到伍少祺时,他们之间的对话。当然,都说的不是太仔细。
卧操…石平目瞪口呆:你竟然骗他说我是你男朋友…
权宜之计,安格丰捏了下眉心: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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