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 / 2)
留下九位师兄弟妹呆在庭院里,引起容渊一阵感叹:“这小子很有贪图富贵,背叛师门的潜质啊!”
巫恒、承沅心有戚戚焉,都点头称是。
莺七见杨篁目光转来,意存询问,顿时了然,低声道:“她便是那位病人城主的夫人,闺名唤作何望舒。”
杨篁双目中若有精光一闪而逝,点头道:“果然是位尤物。”
莺七心里老大不是滋味,小心翼翼问道:“师兄,你觉得南夫人是个尤物?我……我不比她差吧……”
杨篁转头向她微微一笑,声音柔和温润:“师妹清丽如沧海明月,南夫人怎能和你相较?”
莺七不料他当面对自己如此盛赞,正喜不自胜,温轩咳了咳,闷声道:“莺七,注意形象,你好歹是太华山弟子,休得在外丢我太华的人。”
莺七委实受够了三师弟的毒舌,然自忖拳脚功夫远不及他,眼珠一转:“关门,放小狴!”
下一秒,被张牙舞爪的小狴追得在天上团团乱转的温轩大叫道:“莺七,叫你的狴犴停下来!”
他拒不承认的师姐笑得灿烂而无邪:“你许久不曾活动筋骨,我让小狴给你疏散疏散,你就不必和你师姐客气啦!”
温轩在半空中白发纷飞,衣袂飘飘,瞥见诸位师弟师妹好整以暇地或坐或立,一副壁上观的神态,恼羞燃成了怒:“林莺七,你再不叫这畜生停下来,我可要不客气了。”
莺七闲闲道:“你还能怎么不客气?小狴是师尊给我的宠物,你还能把它杀了么?”
温轩眼中厉芒电闪:“我还怕师尊那老头子不成?你再叫它追我,我一掌便将它宰了!”
莺七叹一口气,柔声给师弟科普:“师尊脾气极好,你确实不用怕他,只不过我听说,当年有一个什么玄武帮的帮主不小心得罪了师尊,给师尊找上门去,一个时辰就挑了全帮,连帮中的鸡鸭鸟兽都无一幸免……”
杨篁咳嗽道:“二师妹,三师弟也只是口舌之失,让小狴莫追了罢。”
三位师妹显然唯大师兄之言是从,齐声嫣然称是。
师兄、师妹同时发话,莺七方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召小狴回到身边。
温轩挟着一阵清风飘然落下,一眼瞧见庭内诸多仆人正木呆呆地瞧着眼前场景,顿觉家丑居然外扬,心中老大有气,喝道:“有什么好看的?再看,少爷把你们的眼睛都挖出来喂小狴吃!”
流光抚了抚额,突然觉得自己的修养又好了三分,和言细语地道:“温少侠无需动怒,适才你在天上御风而行,真是姿仪出众,神功惊人,这些仆役久居府中,未曾见过温少侠这等人品武功,一时惊艳失态,少侠何必和他们计较?”
一番话奉承得温轩心内熨帖无比,微眯一双水光潋滟的丹凤目,很有派头地点了点头,就当真大度地不与仆人计较了。
其时天下三分,云中城、大秦城、江离城三足鼎立,许多小城势力弱小,纷纷依附三大城池,以求生存。
云中城城主南旷微冷酷明睿,江离城城主乔云橫深沉无情,而势力最强盛的大秦城,偏偏有一位最神秘的城主,世人除知道他名叫穆长恭,乃是男子之外,对他的长相年纪,身世来历,可说是一无所知。
太华山弟子受萧君圭多年教诲,表面上人人举止谦和,颇有世外高人弟子的风范,然私下里素来热衷于八卦事业,大有舍生忘死之概。
莺七更是其中翘楚,当下仗着自己比诸位师兄弟妹们先行下山,多了几日的见闻,不顾流光在侧招待这群太华山所谓的高人,已经满脸黑线,对他们兴致勃勃地侃起自己多方打听来的小道消息。
刚说到大秦城城主穆长恭神秘莫测,从不以真面目见人,承沅便吊儿郎当地点评道:“如此说来,这穆长恭必定是个长得惨不忍睹的男子,若不是丑得太惊人,何必躲躲藏藏的不敢示人?”
杨篁微微一怔,沉吟道:“那倒也未见得。”
莺七转眼瞥见杨篁正对着殷勤的流光,嘴角边笑影清淡,恰似暮春时节老树上新发的翠枝,点染重叠蓬勃的绿意,然而那绿意并不剔透,反倒带着些勉强。
她在心内感叹:“流光,你委实太好客了,师兄,你委实太温柔了。”
流光乃是南旷微为数不多的心腹之一,对南旷微的忠心,天地可鉴,当日莺七救他之时,他受伤极重,一条命去了十分之九,云方在他身上又是开刀又是缝线,也未见他稍露痛苦之意。
然,当他看到南旷微昏迷不醒之后,曾情不自禁,当场滚了一滴泪下来。
莺七深谙一句俗话:“男儿有泪不轻弹”,此情此景,让她不得不怀疑流光对他的城主乃是真爱。
她曾和温轩说过心中猜测,说时眉为之飞,色为之舞,只道自己有生之年,能够见证一对有着主仆之份的优秀男人相爱相杀的故事,这等机遇委实千载难逢,叫她不得不十分激动。
不料换来后者一记翻得漂亮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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