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萧瑟的秋季中（2 / 2）

没有顾忌无数双阻拦的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闯进的火灾现场钻进家中，他不断地向母亲呼喊，却没有听到回应。

等回过神来，绿谷出久发现自己早就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浑身都是撕裂的疼痛感。

“我……”绿谷出久一张嘴，喉咙干哑地像是吞了大口沙漠的沙尘。

“先喝口水怎样？”一方通行直接把买来的矿泉水向他抛去，绿谷正要去接，却因疼痛僵坐原地。

“你也太不体贴了，这时候还是找个杯子给他倒好水递过去吧。”

上条当麻倒是想替他代劳照顾一下顾虑，可惜作为透明人，绿谷既察觉不到他的存在，也感知不到他做的一切举动。

“可别指望我会体贴啊，光是我会因为别人去医院本身就足够破天荒了。”一方通行算是同时回了两个人。

说实话，他还从来没去医院探过病，更别说是照顾人了，他之前不曾和他人产生联系，所以也不会有人来找他。

这次是因为绿谷手机内刚联系过的人就是他，他才迫不得已过来的。

绿谷出久勉强旋开了瓶盖喝了口水，才扭头问一方通行：“全身都好痛，我是怎么了？”

“想不起来？”一方通行微微一挑眉，对他的伤势并不在意，“你全身中度烧伤，面积较多的手臂和手掌，还有……左半边脸。”

绿谷出久露出茫然的眼神，缓缓将手贴在左脸颊上，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一方通行狐疑地看着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呆滞这么久，他受伤的次数并不多，重伤也能用能力快速调整恢复，对他来说，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更何况……负伤和死亡，本就是学园都市黑暗面的日常。

“嘛，你也不用太担心了，就算这烧伤会留下来疤痕，我也能在学园都市给你介绍个不错的医生。”

中度烧伤，这也就意味着已经破相了，他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愣在那里的吧。

一方通行破天荒的关心了一回，可绿谷出久全然没有知觉，而是继续喃喃自语。

“对了，那个时候我得知妈妈还在家里冲到了进去，我大声呼喊，却没有听他名字，而且房间的门还锁着，我怎么都打不开……”

所以受伤才会被烫掉一层皮啊，一方通行看着他的双手心想。

“那个，我妈妈现在在哪？”

绿谷出久的声音都在发抖，就算不用看他的表情，一方通行也知道他的心思现在是有多乱了。

可是，他能说什么呢？他从来都不会安慰人，极端点说，他或许只有惹怒人的本事。

他沉默良久，用自以为不错的说法解释道：“她已经不在了。”

“……”

“……”

咣当当当！绿谷出久站起身，打翻了桌边的医疗器材和食物，赤着脚便跑了出去。

一方通行一顿，最终还是没有追出去。

“你说的太过了哦，一方通行。”上条当麻叹了口气。

“那你要我怎么跟他解释？”一方通行是在认真地提问，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更好的说法了。

死亡，那本来就是他看淡的事。

换句话说，如果不早些看淡的话，他甚至没法在现在保持正常的自我。

“这个……就说节哀顺变就好了吧。”

“那我问你，这么说就能从根本上减轻他痛苦吗？”

“你还真是无情。”

“不是无情不无情的问题，而是事实就是如此吧？”一方通行看了乱成一团病房，朝着门口走了出去，“我要回去了，帮我照看一下那个笨蛋。”

“你不去再陪陪他吗？”上条当麻咬了咬唇，“他母亲的遗体在医院的停尸间里，而且全身都被烧焦到无法认别了。如果他看到那幅惨状，他一定会在瞬间崩溃的，更何况，他之前就已经寻过短见了。”

“可我不是他的保姆，更不是你这样的善人。”

一方通行看了看自己的手，他曾经甚至站在救人的对立面。

“不论心里有多痛苦，最后都是好好走下去的。再说，你觉得我现在能帮上什么？我并不知道失去亲人是什么感觉，少说几句就算是帮助了吧。”

抛下绝情的话语，一方通行最终踏出了病房的大门。

上条当麻留在原地，房间内一时寂静的可怕。

他微微垂下眼眸，露出了苦笑。

导致这一切的，不正是他么。

那些在一方通行的记忆中，就连那些关于亲人仅有的温柔都是虚假的。

而绿谷出久，那是无辜的牵连者和牺牲品。

想要一方通行在未来得到幸福，就必定会有人不幸。

等到上条当麻追上了绿谷出久的时候，他就知道绿谷已经看到遗体了。

他正瘫坐在墙角一动不动，如果不是微弱的呼吸声，上条当麻甚至会怀疑他是否还活着。

他的眼睛……就好像死了一样。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上条当麻伸出手搭上他的肩，他不断说着安慰绿谷的话，却怎么也传不到他的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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