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场打死(2 / 2)
“你少用话来诓我!定是你跟杜家密谋些什么,偏拉我妧娘去受罪!我不干!你休想把妧娘带走!”
马坤又气又急,眼睛充血,好如一头暴怒的野兽。
“马郑氏,你糊涂了是吧?要不是她,里正会把租田收回去?现如今好容易有了转圜之地,趁着他们还没改主意,不赶紧把妧娘送过去,难道你真为了这个小娘皮,让全家人收西北风去?”
马郑氏仍是死死抱住他不松手,声嘶力竭道,“我不管,妧娘她就是我的命,谁要敢动她,我就跟他拼命!你放开妧娘,我跟你去杜家!他们要杀要剐,冲我来!只会攀咬一个小孩子,他们倒是要脸得很!”
妧娘蓦地鼻中一酸,望着身体瘦弱却一脸倔强的女人,一时怔怔无言。
马坤被她纠缠得无奈,不得不撂狠话道,“马郑氏,你松开,你再不松手,别怪我向你动手了啊!”
“你动啊!你尽管动好了!上回你要妧娘去冲喜,差点没把妧娘逼死!那时我就想了,妧娘要是死了,我也不想活了!你这个当爹的自己没用,不说护住自己的骨肉,却还想着把她往火坑里推,你还是不是人?是不是人!”
马坤被这字字控诉弄得心烦意乱,恼羞成怒之下,举起手来,就待要朝马郑氏身上招呼过去。
妧娘伸手一架,便替她拦下了这记拳头。
“只会打女人的男人,算什么男人,是禽兽!”妧娘一脸激愤,掷地有声。
马坤暴跳如雷,“马妧娘,你不知天高地厚,才有今日之祸!我今日若不能把你当场打死,我便不姓马!”
说着,他便抬起手来,准备朝妧娘身上招呼。
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大吼:“住手!”
却是杜行衍在家安顿好父亲,左等右等也不见人来,他按捺不住,索性自己亲自过来请人了。
岂料一见之下,这家人竟是闹成了一团,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马坤见杜行衍亲至,只得先松开妧娘,马郑氏顾及着外人在场,也不敢再抱着马坤,但却像母鸡护崽一样,将妧娘护在了身后。
本是暴怒中的马坤见到杜行衍,态度立变,一脸谄媚道,“唉哟,还劳动郎君亲自来一趟!真是贵脚踏贱地,寒舍简陋,唐突了郎君!”
杜行衍却不满地自鼻中轻轻“哼”了一声,便再也不去看她,便是朝妧娘的方向走了过去。
“妧娘,昨日小柱子荒唐行事,杜行衍今日赔礼来迟!”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客客气气朝妧娘正儿八经行了个礼。
这一幕太过刺眼,马坤只觉脚下一抖,好似所站的地方塌陷了一块,差点便要一个不稳,栽倒下去。
“可不敢当!”妧娘自马郑氏身后站了出来,语气中余怒未消,“知道的人说是你来赔礼,不知道的人却认为是我马妧娘去你家赔礼道歉不说,还要被当场打死呢!”
杜行衍一听之下,再结合刚才看到,顿时便明白发生何事了。
“马坤,你到底是自私办事的?”杜行衍立即转头申斥马坤,“我不是拜托你好好请妧娘来我家商议事情的吗?怎地连‘当场打死’这样的言语都出来了?”
马坤被训斥得又是浑身一抖,谁来告诉他眼前到底是什么情况?
“杜郎君,我只是急着想让妧娘去你家……”马坤郁闷地抓着头皮,以他的智商,实在是不明白到底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杜行衍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马姑娘,想必是我之前没把话说明白,让令尊会错了意。”杜行衍心急如焚,却不得不赔笑道,“只恨我分身乏术,要安顿病中的父亲,故才会拜托令尊亲来请你,言语上多有冒犯,还请马姑娘多多担待!不知马姑娘能否赏光去往舍下一行?”
妧娘虽也是不明所以,但他既然肯这样低三下四,必然有他的道理,此时不作势拿乔还待何时?
“我马妧娘是难不成是你家的奴婢不成?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再说了,家父已经给我下了禁足令,言道我出嫁之前,一步也不许踏出家门!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父亲大人发话了,我不敢不遵啊,否则便落得个被当场打死的下场啊!”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当场打死”四字,被她咬牙切齿,特别加重了语音。
马坤眼皮一跳,脸上涨得通红,头皮一阵阵发麻,这个小娘皮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手段,步步紧逼,得势便不饶人!
杜行衍便立即给马坤使眼色,马坤哪里还有刚才那雄霸天下的气势,蔫了吧唧不情不愿向妧娘言道:
“妧娘,杜郎君好意相邀,你便跟他去一趟吧!”
“呵,你不是要把我当场打死吗?你还是抬我的尸体去比较方便!”
马坤已经是喘得一片粗气,脖子处青筋鼓起,根根痉挛扭曲。
“你还有完没完了?难不成我还得要跪下来祈求你原谅不成?”
“你即便跪下来,我也未必肯原谅你呀!”妧娘嗤之以鼻,“所以还是直接打死我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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