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2）

小江看着余江城背影，肩膀微微一松，卸下了刚才的紧张。

养老院的房间格局基本一样，余江城靠房间号来寻找，305，就是这间。

房间不大，刚好够三个人生活，一个护士正在替老人输液，看到余江城进来只是点点头，手脚麻利地做完手头工作出去了。

“刚才该问的都问过了，警察同志，你们就别再浪费口舌了，我们也不在意那点钱，钱算什么？我们对身体上这些小病症都无可奈何，瞧瞧，我们还要让身体另外再受这些苦，这有趣吗？”说话的老者头发全白，刚直，像一根根的白色银针竖立着，他摇晃着护士刚刚扎好的输液器，连胶带粘好的针头都在动，余江城上前一把按住了老人的手。

“您是张教授？生物学专家？”余江城故意差开话题，想让张教授的情绪先平复一下。

老者有些伤感，情绪不像刚才那么激动，他看着余江城的手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什么教授？现在，也只剩下这个空壳子，没用了！”

“我听小江说，您想要重获新生？”余江城发现，张教授即便是情绪不稳定，表达也是清晰的，而且逻辑缜密，合情合理，于是就试探性地往下问。

“小伙子，我知道你们不信，一定又要说起直销洗脑，邪教毒害之类的话……”

“张教授，我只想听您说，我相信您可以区别是正是邪！”余江城给予信任，这是心理咨询时必不可少的手段，程姝安，这个女人和前一个意识奇怪地捆绑在一起跳出来，连余江城也莫名其妙。

张教授从旁边的小桌上摸索起眼镜戴好，拍了拍余江城的手背，略略平息心情，才缓缓道，“达尔文进化论你应该看过……”

“我读过，非常伟大的著作，让我们明白自己是谁，从哪来！”

“小伙子好样的，听起来还读过哲学！只是这部伟大的著作有一个致命的漏洞，它没有写清楚，人类在进化过程当中基因在意识中的积淀！”张教授的话语平稳，思绪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维里，余江城放开了那只按在输液器上的手，身体靠在椅背上，听张教授的话。

小江他们来，肯定不愿意听一个孤寡老人的长篇大论，定将张教授的话当成是职业习惯，可是余江城明白，这才是整件事情的关键所在。

“基因意识积淀？”

“地球已经有45.4亿岁了，最早的人类距现在已经有170万年，元谋人，在进化过程当中人类经历了数百万次足以招致灭顶的天灾人祸，这是我们难以用想象力构筑的，但人类活下来了。”

“对，这是神圣的！但这跟基因和意识有什么关系？”

张教授的眼睛突然一亮，他俯前身子握着余江城的手，语速快了很多，“在人类进化过程当中，是靠基因来记忆的，人类凭借意识和基因沟通，你想想看，这是多么伟大的发现，我们可以控制基因的排序，你想想看，这是多么伟大的发现，这是我的发现，这要写出论文，是要获世界级别的生物学奖，诺奖……你明白吗？”

余江城身子往后一跌，这个理论并不新颖，可以说，许多人科学家已经涉入这个领域，张教授的亢奋已经说明，此时的他思维已经陷入了困局。

“我们知道我们还达不到控制意识的状态，但我们可以凭借外力的激发，对，就是靠人类自身创造的一种奇迹！”张教授的说完，眼睛里的亮光几乎要喷出来，他得意于自己的创举，丝毫没有注意到，房间里的另外两位老人因为这个创举差点死亡，此刻正昏昏欲睡。

余江城站起身点点头，“张教授，您说的非常有道理，我建议您将这篇论文写出来，说不定会获奖！”

告别张教授的时候，张教授依然握着他的手不肯放开，缺乏关爱的老人们受到外界的影响，很容易就会被误导。

余江城走出房间，心还是闷闷的，见刚才的护士还等在门口，嘱咐了几句，必须得让张教授独自住一间房，见护士点头答应，余江城才掉头离开。

小江靠在车头正在翻看手环，看到老余下来，手环投影的游戏影像瞬间消失。

“第二类世界，一款新游戏！”小江有些尴尬，扬了扬下巴指向三楼，“余队，怎么样？”

“你让养老院找几位心理咨询师对老人们进行心理疏导，经常举办一些有利于身心健康的活动……我看他们不差钱，差爱！”余江城说完，坐进车里闭目养神，从阜新发生第一起集体自杀性案件到现在，他已经有十几天没有好好睡觉了，现在，他的精力已经濒临枯竭，急需要先睡一觉。

在睡着之前，余江城脑海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要再去找程姝安谈谈。